“你的同事下属,还是你那个很有天分的徒弟?选吧老朋友,对付你,我总是很有耐心。”
再之后,又是一阵混乱,邬霖对于那个黑夜最后的记忆,是那个人走进地下室,抓着他的头发按进充满药味的水桶里,几乎窒息时听进耳边的温和声音。
“你师父把你送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接班人,第一步……就是学会杀人。”
“来,我教你。”
……
邬霖无缘无故陷入昏迷,见多识广的医生也需要不断排查原因,入院三天,就连中了麻醉枪的受害者们都苏醒,唯独邬霖。
锦辰却不能无时无刻守在医院。
顾路明落网,作为网站的管理层之一,撬开他的嘴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还需要不断寻找丢失的那部分信徒和逃跑的顾焕,以及至今都没有露面过的始作俑者顾路辉。
只有找到了顾路辉,才能查清楚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即便忙得脚不沾地了,锦辰还是每天抽空来一趟医院,美其名曰必须要让老婆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自己。
医生不懂,医生大受震撼。
早就恢复的卫言更是暗戳戳去问了当妇产科医生的舅妈,得到的答案是激素泛滥母爱情结,锦辰听到后很不客气狠狠揍了并不聪明的技术人员一顿。
第三天晚上,锦辰听医生说情况好转,可能就是这两天可以清醒过来,立刻马不停蹄回家炖了软烂鲜香的老鸡汤,又顺带洗了个熬了三天夜的澡。
到达病房时,邬霖还没有醒过来,但气息平稳也不像前两天那样沉溺在梦魇里,时时刻刻看起来都很危险。
锦辰无声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拉过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把玩,一寸寸捏过瘦弱的指尖。
过了一会,被抓住的手指蜷缩几下,软软勾着锦辰的手指回应。
锦辰瞬间抬头看去,邬霖睁开眼睛,涣散视线隔了好几秒才聚焦,他又勾了勾锦辰的掌心,苍白的唇瓣轻启,哑声呢喃了几个字。
“抱抱我……”
锦辰听清楚,更没有错过邬霖眸底的脆弱。
他俯身,隔着不能收到压迫的输液管,将邬霖抱在怀里。
“乖,没事了。”
邬霖没有什么力气,只是偏头埋进锦辰的颈窝,无声滑下几滴泪水。
“如果……”好一会后,锦辰又听见邬霖问,“如果去抓顾路明的时候,我被他绑架,要你选择救队员还是救充满嫌疑的我,你会怎么选。”
干涩的喉咙说话很是吃力,锦辰没有急着回答,微微起身抱着怀里的人,拿过水杯喂了他一口。
病房里很安静,锦辰抱着他,轻轻揉搓输液的冰冷手腕,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任何一个尽忠职守的警察,答案都是救人,即便是嫌疑人。”
他察觉到邬霖的轻微挣扎,又不容拒绝往怀里搂了搂,凝视那双脆弱发红的眼睛。
“邬霖,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邬霖嘴唇动了动,片刻后哑然道:“十年前,师父救走卧底警察,放弃了我。”
而他也在地下室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障碍,正如锦辰所言,他不仅丢失了记忆,还被更改了最痛苦的那段记忆。
时至今日,邬霖甚至都不清楚,师父当年一走了之后,他究竟是怎么逃离那个魔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