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远脚板心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刺他脚板,用什么东西刺的?”
时间紧迫,刀锋将一切形式省略,直奔主题。
这是他看过卷宗和死者照片之后,觉得最不可理解的地方。
他当了三十年刑警,办过无数的伤害案,从来没见过哪个受害者是脚板心受伤的。也没有哪个凶手会无聊到专门攻击受害者的脚掌。
并且用的还不是刀,而是刺!
通俗点讲,就是“凿子”。
这玩意是工具,而不是必备的武器。打猎也好,杀人也好,凿子都称不上是合适的武器。
而根据法医检测,景文远背部和手腕上的伤口,都是刀伤。
所以,如果是莫汝淮杀了景文远,就意味着他用刀刺了景文远的后背,又割了他的手腕,然后大费周章地脱掉景文远的鞋子,用一枚凿子刺穿他的脚板心。
神经病吧?
卷宗里边,对此事的解释只有一句:担心景文远逃跑。
也就是在某次审讯之中,提了这么一句,莫汝淮给了这个答案之后,此事就算有了结论,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询问过莫汝淮,而莫汝淮自己也再没有提起过此事。
但刀锋认为这完全不符合逻辑,是一个极其明显的漏洞。
至于莫萍萍在伸冤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一点也很好理解——她可能压根就不知道景文远脚板心上有这么一道伤口。
以莫萍萍的身份,她和死者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不可能有机会仔细观察景文远的尸体。也不会有人向她泄露景文远的死亡细节。
法医检测结果,她更不可能知道。
说到莫汝淮担心景文远逃跑,所以才在他脚板心刺一刀,更是莫名其妙。
直接给心脏来一刀不更方便?
死人怎么逃跑?
“我,我怕他逃跑……”
莫汝淮习惯性地回了一句,随即猛地睁大眼睛,还不等刀锋再问,就大声喊叫起来。
“没有,我没有杀他,我不知道!”
“我完全不知道他脚板心上有伤,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凶手,我没杀他!”
“我没有……啊哈哈……我是冤枉的……啊哈哈……”
莫汝淮变得十分激动,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岩虎,袁副局长等本地同志全都露出极其厌恶的神情,只有刀锋和其他几位英模脸色严峻。
这是经历不同,心态上自然有着巨大的差别。
景西本地同志是本案的侦办者,他们早已认定莫汝淮就是杀人凶手,对他的任何辩解,任何“表演”都绝不相信。
死刑犯嘛,就这样,肯定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但刀锋和其他几位外地英模,则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案子,自然不会对莫汝淮有如此之深的“敌意”与“偏见”。
“莫汝淮,你撒谎!”
刀锋厉声呵斥道。
“卷宗上记录得明明白白,你自己亲口承认的,你担心景文远逃跑,所以才在他脚板心上刺了一刀。而且用的就是你随身携带的机修工具,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