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白皙细长的手指在托纸边缘均匀的抹上浆糊,动作行云流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可惜没有观众。待堪舆图略干一些,轻轻揭起,转贴至一旁的挣墙晾干。
处理完堪舆图,柳泽又回到旁边的书案上,取出一张同样薄如蝉翼的命纸,将揭出堪舆图的画卷又重新复原成原来的模样。同样的方法柳泽又处理完了另外一幅画卷。
四副画卷中的堪舆图都揭出来了,就等着堪舆图干透,重新装裱就可。柳泽略微舒长了身体,他有多久没这般忙碌了?好像上一次熬整夜还是没有参加殿试时。
走出这间耳房,柳泽将房门锁好,重新回到卧室,感受室外明朗的阳光,提起一旁的长剑,走到了庭院中,一套剑法舞完,浑身舒泰。原本身体的钝感,也被驱逐。看了一眼李疏影院落的方向,柳泽转身回了室内,早有小厮跟在身后服侍。
柳泽回去室内没多久,李疏影带着芙蕖和不太情愿的红菱缓缓的出现在柳泽的院中。
在柳泽走后,李疏影也没一会就睡着了,也是小姑娘从未熬过夜,这一觉醒来就已是日上三竿,别说早膳了,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芙蕖是知道柳泽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叫李疏影,由着自家小姐闷头熟睡。李疏影饱饱的睡了一觉起来,就闻到了远处小厨房的菜香。想着泽三叔应该也在休息,李疏影索性用完午膳才带着两个大丫鬟过来。
她哪里知道柳泽忙碌到午膳的时候才去休息,这会过来正好错过了,见到李疏影过来。柳泽院中的几个小丫鬟连忙满脸笑容迎了过来,“给表小姐请安!”
“起来说话吧!泽三叔在吗?”李疏影也被小丫鬟的笑容感染,语调也不自觉的带着轻快。
“回表小姐话!”一个身穿新绿色对襟襦裙,外面罩着一间同色褙子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回话。“老爷用过午膳,才歇下了,是葛根在旁边服侍的,表小姐若是需要细问,奴婢去喊葛根来给您回话!”
小丫鬟回答的很细致,也没有心理负担,因为李疏影这里是他们家主子特别交待过的,只要表小姐过来问话,照实说即可。
听见泽三叔才刚歇下,李疏影点了点头,又想到泽三叔好像并没有午睡的习惯,“泽三叔是早上起来之后用完午膳又去歇息的吗?”
“老爷房中的灯亮了一夜呢,奴婢也不知道老爷昨夜歇息了没有!”小丫鬟照实回答。
“罢了,你去帮我叫一下葛根吧!”李疏影原本不打算叫柳泽的小厮,不过听见小丫鬟这么说,突然有改了主意,想到泽三叔有可能因为她的事情忙碌的一整夜到中午才歇下了,她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又一种她不知道的感情在心底蔓延,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又是心疼又是欣喜。
之前离开的小丫鬟带着一个同样十一二岁年纪的小厮过来,李疏影看着眼熟,应该是平日见过的。
小厮低着头恭谨的给李疏影请安,李疏影摆手让人直起身,轻声问到:“你是叫葛根吧!我想请问一下,泽三叔昨夜回来可曾休息了?”
“表小姐客气了,老爷昨夜回来后一直忙碌到今日上午,用过午膳后才歇下的,昨夜不曾歇息过。”葛根低着头,行事沉稳。
“这样!那谢过两位了,都去忙吧!”李疏影说完看了一眼芙蕖,芙蕖从袖袋中摸出来两块碎银,上前一步,想要赏给两人。
这小丫鬟和小厮却都连忙后退摆手,小丫鬟连忙说到:“老爷交待过的,小姐这里但有吩咐不敢不从,都是分内之事,赏赐是万万不敢要的。”
见到二人这般模样,李疏影也不好勉强,只得让芙蕖罢了。
也不停留,李疏影又带着两个大丫鬟往回走,一边走一面问到:“红菱,你跟在泽三叔身边许多年了,可知道泽三叔平日里有没有爱吃的东西或是喜爱的汤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