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带下去好生安置吧,让人看着,等清醒一些的时候,再去看就是。”柳泽吩咐。
“让属下先试一下吧!也许能让她清醒一些。”厚朴听柳泽这么说,回到。
柳泽无可无不可,点点头,“你试试看!”
厚朴缓步来到妇人面前,停下脚步站住,定睛看着她的眼睛,语调沉稳舒缓,轻声说到:“安喜,你看看我,认识我吗?我是这些天一直在你旁边的厚朴,你不是说要为你老爷报仇吗?报仇的机会来了!”
这个叫安喜的妇人听到这些,双眼慢慢的恢复光泽,盯着面前的厚朴:“我认识你,是你说的,要为我家老爷报仇的,是你!”
“能为你家老爷报仇的是我主子,现在他就坐在上首,他问什么你要好好的回答,好不好?”厚朴沉稳的声音也许给了妇人安全感,妇人慢慢恢复了过来。
柳泽看见她眼里慢慢有了光,“坐下说话吧!”
站在安喜旁边的仆妇扶着安喜靠近旁边的太师椅。安喜慢慢恢复了一些清明,却没有坐下,而是看向柳泽,抬手向柳泽行大礼,一下跪倒在地上,“给这位老爷请安!请您一定要为我家老爷做主!”
柳泽给那仆妇一个眼神,那仆妇连忙要拉安喜起来,却没有拉动,又使了劲还是没有拉动,没想到她瘦瘦小小,居然这么大的力气,两个人一下子僵持在那里。
厚朴见状,连忙说到:“你先起来说话,你家小姐还称我家老爷一声三叔呢,什么事,坐着说。”
柳泽倒不是真要没有架子,喜欢哪个跟他坐着说话,而是懒得抬头看人罢了,要说他和李耀祖也是一辈的,李耀祖就是在世,他们也是平辈而交,李耀祖的一个下人见他哪里能有坐的地方,不过是他不喜欢罢了。这也是为什么王老夫人总说她这个儿子,心里最是没有礼法的缘故。
所有这些话,安喜只是埋头不搭理,柳泽懒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而且就算是为了疏影,李耀祖的仇也是要报的,只不过是看怎么报罢了,既然官场走不通,那就按江湖规矩来就是。
柳泽清冷的声音淡淡说到:“你家老爷的事不用担心,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了!”
得了柳泽的首肯,安喜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了,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侧着身子在椅子上坐了半个身位。
柳泽淡淡扫了一眼,这妇人居然还记得以前的规矩,也是难得。看样子,李耀祖在她心里很重要啊。
安喜坐下之后,又看向坐在上首的柳泽,看罢又看了一眼,开口说到:“总觉得这位老爷看着很是面善,只是我这些年浑浑噩噩的,也记不起是自己臆想,还是真在哪里见过老爷。”
厚朴一路带着安喜过来,只是说能帮她老爷报仇,并没有跟她说柳家的事,她还不知道这里坐着的是柳家长房第三子柳泽。
“家兄以前与李家三老爷交好,我也时常往李府中去!”柳泽喝了一口茶,淡淡说到。说起来,他以前也应该见过这个妇人,不过他那时候还小,又只记得和兄长他们研究学问,也不会去注意别人家的一个丫鬟。
“不知老爷是?”安喜这会越发的清明起来,反倒看不出之前迷糊时候的样子了。要不是有厚朴作证,这里的人怕是都要以为这个妇人先前不过是假装。
“我家老爷是姑苏柳家长房的三老爷!”厚朴见主子并不介意,帮忙解释到。
“柳家,三老爷,哦,我记得你!以前姑苏城的少年神童!我家老爷不止一次在书房里面感叹您必成大器!”只见安喜一脸惊喜的站起来,又规规矩矩的给柳泽行了个礼。
“坐下吧,不必多礼!”柳泽没想到他在李耀祖这里居然也有这么高的评价。
安喜的兴致明显更高了,坐正了身子,整个人陷入了回忆。
她是李耀祖乳母的女儿,一直在李耀祖身边做丫鬟。可能因为她母亲是李耀祖乳母的缘故,李耀祖平日对她要更信任几分。
那一年,李疏影的母亲怀相很不好,怀着李疏影的时候,总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李耀祖要去福建就任,又担心妻子路上奔波伤了身子,只得将妻子留在老家,孤身去了任上。
等在福建将手续办妥,稳当之后,妻子也快要临盆了。李耀祖为了尽快回去,将任上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办好探亲的文书,只带了一个小厮一个丫鬟,连夜就往姑苏城赶。
哪知道这水路上就遇上了黑船,那船老大就是青帮的人,载着李耀祖主仆三人走了一半的路程,到了一处蒲苇丛生,沼泽遍布的三不管地带就露出了嘴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