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样吧。飞星!”
皇帝朝门口唤道:“去将齐贵妃陪嫁嬷嬷的人头拿来。一刻钟!哦~对了,将齐贵妃母亲的人头拿来!两刻钟!”
“是!”
飞星立即退下。文贵妃滑倒在地,眼泪断线珠玉滚滚而下,口中喃喃:“不!皇上!我错了。是我错了。陛下!”又转过头,扯住儿子的衣袖,哀求道:“太子!铮儿!那嬷嬷她从小照顾你长大,还有那可是你的外祖母。求求你救救她们。”
皇帝坐在床上,如一个无害的老者,慈祥地鼓励焦急直起身子却不敢开口求情或劝阻的太子:“对对对!铮儿!你快去!快去救救她们。你如今手握大权,保下两个人还保不住吗?快去吧!”
太子不敢动。
“飞星!”
大司宫又进来。
“人已经过去了?”
“是!刚走。”
“叫他等等。等太子殿下给自己的人马传信了,再开始动手。就延后两刻钟再行动吧。”
“是!”大司宫又立即出门。
太子听着母亲绝望的哭求,看着父皇脸上温和的挑衅,心中那颗雄性之间角逐争锋的好胜心开始作祟。
他当然想要救下那两个人,但更想赢过他的父皇。这不是一次小小的竞赛,这是对皇帝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太子想让皇帝知道自己现在的能耐,更想让皇帝知道自己比那个南木昊优秀多少,让皇帝诚心悔悟自己的偏爱有多离谱、眼光有多差劲。
太子脸上开始交织踌躇和跃跃欲试的兴奋。
皇帝正色道:“快去!”
太子立即弹起,文贵妃立即放手,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太子进门之后沉稳地落座在皇帝龙床附近的一把椅子上。文贵妃看见了,也和太子一样未经皇帝允许便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与太子表面的坦然和沉稳不同,文贵妃心中的惴惴不安清楚明白地显露在她脸上。
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
太医进来给皇帝请脉,开药,煎药。
宫女端着托盘进门,文贵妃再是难过心慌,也要服侍皇帝。她走过去将托盘上的匣子盖子打开,只瞧一眼便吓得她啊的叫出了声。
太子猛地弹起,走过去一看,那匣子里装的赫然是那位长春宫宫令、文贵妃贴身嬷嬷的脑袋。
太子的眉头微微皱起,抿紧了唇,看向他父皇时发现皇帝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太子立即收拾好表情,扶了母妃坐回位置。
不多会儿,又有宫女端着托盘进来。文贵妃和太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宫女见贵妃和太子不上前服侍,将托盘放在旁边的高几上,拿出里面的碗一勺一勺地给陛下奉药。
喝完药,寝殿之中又陷入沉默。文贵妃紧紧抓着儿子的手轻轻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文贵妃忍不住问道:“过了多久了?”
她心中刚升起希望,寝殿大门便打开,一宫女端着托盘进来。这回不必看,文贵妃都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太子却不敢轻信。他可是安排了自己最厉害的人马过去护着的。后宫安排人不方便,但宫外却是犹如自家后院。他不相信在自己周密的安排之下还能有谁伤了文家老夫人。
结果,太子打开盖子一看,文家老夫人的脑袋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
太子的心猛地一沉。
这老不死的果然留了后手。可恨!
他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后面传来文贵妃颤抖的声音:“是你外祖母吗?”
太子警惕地看着皇帝,说道:“不是。”
文贵妃要上前去看看,太子迅速盖上了盖子,开口:“下去!”
举案齐眉的宫女纹丝不动。
皇帝看着太子勾起唇角,太子猛地有些生气,气得想要握拳揍过去。
皇帝挥挥手,宫女立即倒退几步,端着托盘出门去了。
“你们还真以为这天下都在你们母子股掌之间了吗?”
皇帝如鬼魅的声音传来。文贵妃心中发颤,太子立即跪下请罪,说道:“儿臣不敢!”
文贵妃也跪下说道:“臣妾不敢!”
文贵妃心中庆幸:只要我母亲安好就行。
文贵妃恨文家所有人,死哪个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只有她生母不可以,她是一位好母亲,文家只有她母亲真心实意地关心文贵妃。
文贵妃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苍白着脸色恢复了对皇帝的臣服之心。
等文贵妃知道她母亲确实没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日。而一辈子恃强凌弱的文贵妃自然把这笔账算在了皇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