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珍藏的好酒被随意码放在桌子上,一位萨卡兹站在他的座位旁,站在从窗户中投来的阳光之前。
窗户是打开的,阳台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收拾,但他只是站在阴影中。
他看向下方喧嚣,稳定,但其实早已分崩离析的城市。
因为他而分崩离析的城市。
微风吹过,现在已经快要入秋了。
没有感悟悲凉的机会,随着一阵黑雾,一个人出现在了阳台的日光中。
“特雷西斯。”
犹大说着,但他没有看向自己身旁的魔王,而是看着在魔王居室一旁矗立的高塔。
维多利亚心血的结晶,通过人类的智慧指引天象的最高产物。
她挠着自己的头发,垂下的右手已经从白袍下抽出了带着鞘的利刃。
“看起来这几年你没有产生一点变化啊。”
犹大说着,转过身,一米六不到的身高还需要仰视对方,但无形中露出的威慑力让特雷西斯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眼睛下方的疤痕。
“你不也一样吗?”
维多利亚的摄政王这么回答,哪怕对方已经在他身前握住了刀,他也丝毫不慌。
“时间好像对我们完全没有留下过痕迹。”
他这么说着,看见犹大身边的阳光被遮盖,阴影已经将阳台笼罩。
“它已经从我这里夺走了一切。”
犹大轻笑,刀鞘从利刃上滑落,在落到地上之前化为黑雾消散。
“你真可悲,可悲到连我都感受不到你的可悲了吧。”
不是举起刀刃,她抬起手,刀垂在下方,刀身反射出她无神的眼眸。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尽管早已知晓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但他依然从旁边的酒窖中抽出了自己的刀。
没有保留,血色的刀刃指着犹大。
“叛徒,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面色依然冷峻,他这么说着,并不是问题,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我求之不得。”
诡异又压抑的黑色爬满了犹大的刀,苍白的瞳孔中闪过血色。
“你的身份,还有你现在的种族,毫无疑问,你现在可以是一名萨卡兹。”
特雷西斯有些头大,但他明白,他依然有机会。
机会在于将现在自己马上就要完成的事情说出来。
只需要说出来,对面那只疯黎博利绝对会答应自己。
在这过程中,只需要规避对方的雷区。
但问题就在于,自己要说的那些话,完完全全和犹大的雷区重合了。
就好比,他要说,‘喂,特蕾西娅还活着。’
那大概等他刚说完特蕾西娅这四个字就会被砍掉。
虽然很离谱,但确实是犹大能干出来的事情。
“向一只邪魔发起邀请,哪怕是在卡兹戴尔三千次的创立中,你也是独一份。”
果然,犹大没有接受,甚至连犹豫都没有。
特雷西斯摇头,他将自己的刀插回一个酒桶中,拿起一瓶酒猛灌。
“你过来。”
一口气喝完一瓶,他拎着那个空酒瓶对着犹大招手。
或许是因为傲慢,或许本意也不是砍了对面那个人,犹大将手中的利刃丢掉,空气中产生了裂痕将她的利刃收走,看上去没有一点防备的走向那只魔王。
“砰。”
一个空酒瓶被敲碎在犹大脑袋上。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对那件事就没有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