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尊敬的赫尔昏佐伦陛下:
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之下,戴着漆黑面具的埃拉菲亚一笔一划慢慢写着。
我们的准备已经妥当,正时刻期待着您的回归。
我们已于莱塔尼亚的夕照之厅内设下盛大的乐会,将以您曾作下的诗篇欢迎您的回归。
您的宿体虽然还没有被完全准备完毕,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成长,但他的成长将会随着献给您的颂歌的结束而完成,躬身邀请您回到您曾统领的国度。
那位埃拉菲亚书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用手中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继续在信纸上写着。
如果过程顺利,这封信会通过您留下的乐章中的方法进入荒域,被呈递到您面前,请宽恕我现在的准备不足,不能立刻亲手将这封信呈递。
高塔的术士会很乐意帮助我完成这件荣耀,虽然您已远去,但他们的忠诚从未改变,他们依然坚信着您能回归,就如同我也同样愿意相信他们。
即使在途中出现意外,这封信并没有被送到您手上。
我相信...当那扇大门在荒域中被打开时,您也不会拒绝我们的帮助,我们都明白,您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迫切。
尘世之音将为您奏响恭迎您的回归,揭露伪善的背叛者曾经的不敬。
希望一切顺利。
你愚钝的学生 黎芭邬克莉丝.乌提卡
收起手中的羽毛笔,双手捏着信纸认真的读了一遍,然后将信纸塞进信封,用桌边那逐渐暗淡的蜡烛将信封封口。
用手揉着脖子站起,同时拿着信封走到了门边,轻轻的扣动了大门。
“格蕾小姐。”
带着黑红色兜帽的人微微打开了门,叫出了门内那人的名字然后等待着。
“希望一切顺利。”
她将信纸递到了那位术士手中,无需多言,对方早已知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希望一切顺利。”
那位术士同样没有多问,拿上信件后关门离开。
转身坐回到书桌旁,抽出了羽毛笔但却并没有写字,双手握着那支笔,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的信写的十分真挚,但即使你不送出那封信,我也依然可以知晓你的话语。’
在书桌的一角,流畅而连续的字迹在一张破损的羊皮纸上逐渐出现。
“有些东西,总要亲手见证一下,才是最好的吧。”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变化后,那位埃拉菲亚捏起了刚刚出现自己的羊皮纸,将刚刚的羽毛笔插进自己衣袍之中,起身走向房间的另一边。
‘希望如此吧,但你选的那个传信的人,那孩子的演奏过于纠结,过于矛盾....你们不应该逼迫的那么紧的,失去了心音的演奏和书本没有区别。’
“格特鲁德女士吗?我知道的,那封信在送到她那里后,只会被盯住她的金律法卫劫走。”
没有因为自己的计划被指出缺失而感到难堪,甚至还像是在发笑一样的嘲弄着。
“或许?我们还应该?去救她出来?嘛,也是多此一举啦,毕竟那是时候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走到房间的角落,在那个角落中,一张棕黑色的布料遮住了什么东西。
‘你还是这样,只可惜,我喜欢的不是戏剧。’
在停顿了一段时间后,像是终于明白少女的话中究竟表明了什么后,字迹再次在那纸上浮现。
“其实您早就习惯了,没错吧?我亲爱的老师,或者说,我的...”
‘停停停,别说了,就算已经听过一次了还是会觉得这对老年人的心脏不好。’
少女看着纸上浮现的字,正要掀开那张布的动作停下来了,像是被那巫王突然有些不着调的发言震到了一样。
“您开心就好。”
话语中的温度骤降,她掀起了遮盖用的布,映入眼帘的是一架琴。
一架被嵌入墙体的足足有六层琴键的管风琴。
而在那墙壁之后,有的却只是空旷的街道。
‘话说回来,你的颂歌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在对你名义上的女儿带有不舍吗?”
在琴凳上落座,没有准备乐谱,而是将那张不断生成字迹的纸条放在了原本放置乐谱的位置上。
‘...算不上女儿,演奏吧,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少女没有做出回答,只是缓缓奏响了自己谱写的乐章。
或者说,根本没有声音浮现,她只是将内心中的声音放出来而已。
可即使如此,半透明的球型还是在不断膨胀,将整座琴笼罩。
灰白色的粒子在琴上蒸腾,即使没有亲身目睹这一场面,但在信纸上写字的那位存在还是可以分辨出这些粒子是什么东西。
死亡的灰尘,死去的细小生灵,在无风的寂静中默默消散,化作他眼前的白烟。
‘你的乐章,过于残忍。’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位埃拉菲亚少女的手指只是在每个琴键上微微停留,从来不曾按下去过。
“唯有您在这么评价我的演奏时,我才会持有相反的意见,老师。”
没有在意自己老师批判一样的话,她依然在闭着眼弹奏着,哪怕她依然没有摘下面具...
‘是表现上的残忍,一边弹奏一边用聆听者的身体扬尘,那就不会有人去欣赏你乐章的终结。’
弹奏的动作没有停止,但从她手指的动作上还是可以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并非没有起伏。
“你的臣民遵循你的政令在王座下汇聚,你的法术将他们的灵魂慢慢碾碎,他们忍受着痛苦而死却不曾抬头向上看哪怕一眼,更不会注意到你在完成这件事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的手指加重,琴键被微微触动,法术在瞬间爆发,片刻后又被收回。
但周围已经看不到生机。
‘我依然看不懂你跳脱的性格与言语的成因,难以捉摸,上一秒还在想着用什么语气叫我爸爸,下一秒却用不带敬称的句子揭开我的不是。’
“怎么了?爸爸~您不愿意吗?”
她坐的很端正,但语气却变得纯真,隐约还有着一点挑逗。
‘没有人会信的,我归于荒芜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很显然,在信纸上留下字迹的人失去了在这个点上浪费时间辩解的意思。
“真是无聊的大人,就连我都没有将我们当作单纯的合作者。”
她正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堪称傲娇的挽回话题。
‘如果的演奏能和的表演一样富含情绪就好了。’
很显然,对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