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觅一句废话也不说,直奔主题,青月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
还是刘玉恒先开口道:
“有关姬家之事,还请皇上三思,姬家并非普通望族,轻易引起纷乱,绝非明智之举。”
李觅重新拿起毛笔,抽出一本奏折,
“若为此事,不必多言,退下去吧。”
青月抿了一下嘴唇,开口说道:
“皇上,臣有话说,”
李觅拿着毛笔的手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地打开奏折,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是谁?”
青月硬着头皮答道:
“臣,魏东燕如。”
李觅:“不认识,退出去。”
刘玉恒看了一眼李觅,又看了看青月,摇摇头,走出大殿。
青月咬着唇,
站那没动。
李觅刷刷地批阅着奏折,每一笔都似带着风。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青月再次开口,
“臣……”
李觅打断他,
“你是谁?”
青月的汗都下来了,他是谁,他就是魏东燕如,难道还能是谁,
“臣是御前一等侍卫,魏东……”
“出去!”
“臣……”
青月急得脚心都在发痒,心里自问,他是谁?是谁?
也许是人急生智慧,
“臣……水隐……”
李觅身上的气势似乎减弱了一些,大殿里的温度上升一度。
然后,青月又听见李觅问:
“水隐是谁?”
只是语气已经稍有和缓,
青月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而且这和他想说得事情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皇上,臣有话说……”
“你不知道水隐是谁,你以什么身份跟朕讲话?”
青月噎住,
若说自己是一等侍卫,他早已经不履行侍卫的职责,要说自己不是一等侍卫,那么他跟庶民有什么差别,
庶民能站在这里跟皇上讲话吗?
当然不能,庶民站不到这里,更没有这个机会面对面跟至高无上的皇上讲话。
那么他站在这里依仗的是什么?
是啊,他依仗的是什么?
他若什么都不是,他依仗的是什么?
他依仗的是赌,
赌皇上还是爱他的,
他依仗的就是皇上的爱,
这个事实令青月汗颜,他羞于承认,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然而再往深处想,
如果皇上爱他,他就有了依仗,
那么皇上不爱他呢,他又依仗什么?
难怪姬渊让他低低头,他也在赌,赌李觅是爱他的,并且愿意为了这个爱字,消弭一切争斗。
但,如果他不愿意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