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再响,青月眼前发黑,
第三响入耳的时候,他听见李觅疾声道:
“接住他!”
青月便没有了意识。
刘玉恒从门外踏步而入,看到昏倒的青月大惊,他用质问的眼神看向李觅,
“皇上对燕如做了什么?”
“保定侯,从今往后世上再无魏东燕如,只有出身丽人楼的青月公子,字水隐。”
“皇上……你……”
刘玉恒似乎想到什么,睁大眼睛看向李觅,
“对,保定侯聪明,等水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便会忘却前尘。”
“皇上,你这么做,等于是杀了他……”
刘玉恒目眦欲裂,
刘玉恒淡淡道:
“是魏东浅羽杀了他,而他今后只会是我的水隐,是甘心留在朕身边的武德君。”
“你……疯了……”
李觅不再理会刘玉恒,而是走下来,亲自抱起青月,走向侯府门外。
春光总是短暂,夏初的阳光晒的人睁不开眼睛。
青月在马车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直觉脑中一片茫然。
“水隐!”
有人喊他,
青月转头,看到一个华服的男子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华服男子样貌俊秀,一双杏眼,瞳仁如墨,脸色略显苍白。
青月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怎么了又忘了我的名字了吗?”
华服男子似是戏谑,
青月搜肠刮肚地思考,脑子里却只有一片白雾,
“好了,别想了,你又忘了,这次要记住了,我叫李觅,字宗盛,在我们亲热的时候,你会叫我蜜儿,平日你都叫我宗盛。”
“亲热?”
青月自语,他会和这个男子亲热?他怎么会和男子亲热?
“你是我的武德妃,自然要和我亲热。”
李觅说得理所当然。
青月疑惑看着李觅,但李觅的神情很笃定,不像撒谎。
青月扭头,拉开车帘,看向车外,
车外是一片片农田,农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此时已经正午,农田里不见农人,道旁偶尔有人经过,见到马车,都束手而立。
青月努力地想,但他只想起青月是他的名,水隐是他的字。
“我怎么了?为什么我没有记忆?”
青月没有回头看李觅,但明显是在问李觅。
“你病了,我这次带你出来就是治病,你现在已经好了,只是过去的记忆消失了。不过不要紧,我以后都会慢慢告诉你,你不要急,也不要用力想,不然会头疼,要听话,明白吗?”
青月茫然地点头,
心中却莫名地充满悲伤。
回京的路走得很慢,每路过一个大的城镇,李觅都会便衣潜行,带着青月到处走,到处看。可李觅发现,无论看到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有趣的,青月都不会笑。
青月自从醒来就没有笑过。
李觅问青月,
“水隐,你因何不笑?”
青月摇摇头,
“我不知道。”
李觅每每问这个问题,青月都是同样的回答。
渐渐的,李觅发现青月不只是不笑,还会无缘无故地发呆,长久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