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宾主落座,
红儿和青儿过来换上新茶,分别给两人斟上,
青月示意两个丫头可以出去了,
红儿和青儿巴不得的,忙都退出去守在门外。
青月慢慢喝了一口茶,方问道:
“不知岐山王此来,有何贵干?”
李贤听说,又站起身向青月施了一礼,
“本王奉命来此给武德君赔罪。”
青月诧异,
“不知岐山王何出此言?”
李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小妹前些日子伤了武德君,皇上大怒,要剥夺舍妹的郡主封号,因此本王来为舍妹求情,请武德君原谅舍妹的鲁莽。”
青月这才知道李觅还是因那一鞭子发作李熙雯了,因说道:
“皇上过于小题大做了,我已经说过,此事已经过去了。我若不是武功全失,令妹那一鞭子打不到我。岐山王还是坐下说话吧。”
李贤坐下不咸不淡地说道:
“倒也不是皇上小题大做,本王知道皇上爱重武德君甚于一切,小妹也的确要被教训一下,不然以后不知会闯出多大的祸事。”
青月听闻“爱重”两个字,自觉刺心,便转移话题道:
“我听皇上说西北兵变,正是岐山王要忙的时候,为这么点小事来一趟,别耽误了大事才好。”
李贤眉头挑起,似有得意之色:
“不妨事的,皇上早已经防着这一天了。那个茗直就是一个蠢货。皇上爱重他有些许才能,虽然早知他和誉王多有来往,但仍每多加恩于他,希望换回他的良心。
谁想到他不但不惜恩,还听誉王挑唆,破了黄河堤坝,趁乱造反。以为夺下了明阳,祁阳两县,就大事可成了,真是愚蠢的可笑。”
青月听李贤话中有话,不禁面色一变。
想要反唇相讥,又想了想,和他做无谓之辩有何意趣,因只淡淡说道:
“皇上英明,岐山王睿智,想来兵变之祸很快可以消弭,倒是我多虑了。天色不早,如果王爷的话说完了,恕我不多留了。”
青月说着便站起身,准备送客,
李贤不动,反指着茶道:
“武德君,我们好久不见,连茶都不让本王喝一口吗?”
青月看着李贤,他一直认为李贤这些年长进了不少,做事沉稳有度,不似少年时骄横跋扈的模样。
可今天,李贤似是立意来找茬,句句话带刺。
有心想强赶,难免有失风度,落了下乘,因此只得耐着性子说道:
“岐山王府难道还缺一口茶,有话便直说吧,无须转弯抹角。”
李贤不慌不忙地端起茶喝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才道:
“这一口茶武德君看得很轻,但确是别人求不来的至宝。武德君不知道吧,这茶产自龙泉山,而龙泉山上的百亩茶园里,就只有泉眼附近的三十棵茶树产出的茶独具特有的茶香,每年产出不超过二斤。
市面上不要说见,就是听都不曾听过。皇亲国戚若能得那么一星半点的,都能炫耀半年。
可今年,如果本王猜的没错,这茶,皇上必是都赏给了武德君了吧。皇上对武德君的爱重可远超那个愚蠢的茗直,武德君要知道感恩,惜恩才好。”
青月冷笑,
“岐山王觉得珍贵异常的,我却只觉平常,既然岐山王喜欢,便都送你何妨。”青月说着,对外面的红儿道:
“红儿,去把皇上拿来的茶叶,都拿来给岐山王带走。”
红儿答应一声去了。
李贤淡淡道:
“这样的好茶,武德君却视如草芥,岂不是浪费了皇上的一片真心。我知武德君今日去了三春楼,难道武德君只喜欢三春楼里面的茶?
既然武德君不爱惜,就该早日跟皇上说明白,浪费了好茶岂不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