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的破碎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刺响。
而这种尖锐的刺响,也如同一把利刃一样割破了现在这样凝滞的气氛。
听到餐厅里发出的响声,有等在外面的佣人急忙进来准备处理。在佣人跑进来,查看具体出了什么事时,聂朝云却抬头朝着她看了一眼,骂了一句。
“滚出去!”
聂朝云这样骂了一声,原本要进来的佣人也被聂朝云骂得有些讪讪。原本她进来处理是本职工作,是并没有出什么错的。可是没料到却被聂朝云骂了一句。
可是即便没有出错,也被家里的主人骂了一句,佣人却也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她在跑进来的时候,就敏锐地察觉到了餐厅的氛围不对。再加上聂朝云骂了她这么一句,佣人也在聂朝云的骂声中急速回神。她连忙朝着聂朝云道了声歉,随后就急忙离开了餐厅。在临离开前,佣人还不忘随手将餐厅的门给关上了。
餐厅的门被带上,餐厅里又只剩下了时家那一家子。大家围坐在餐桌前,气氛依然是凝滞和不流动的。聂朝云心思惶惶,她是处理不了眼前的这种情景的。可是因为事情是时琳挑起来的,她不得不给时琳收拾一下,以免时老太爷将事情怪罪到时琳的头上。
“你突然胡说八道什么。”
聂朝云在平稳了一下心神后,回头转向时琳,疾言厉色地说了时琳这么一句。
“我都不知道你整天在那上班都听别人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
聂朝云有些语无伦次。
她急着去教育时琳,想要让时琳主动说她是在开玩笑的,刚才的那些都是猜测。可是在她和时琳说着的时候,时琳却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有所动。
她依然坐在那里,抬眸安静地与时老太爷对视。
而看到时琳如此,聂朝云也实在是吓狠了。她回过头来,连忙对时老太爷解释道。
“爸,你别听时琳胡说。”
“她这是饿糊涂了,在这儿说瞎话呢。”
“说实话,我们心里对于您对时雨那么好确实很不满。不满的话,肯定会说出做出这样不好的事情来。”
“您体谅一下。”
“时琳从小是被您宠着长大的。这么多年,她陪伴在您的身边。结果您突然找回了时雨,本来她心理就不平衡。结果您分资产的时候又……”
聂朝云说到这里,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其实她上面说的那些,也都是些老生常谈了。她就算不说,时老太爷也是知道的。可是时老太爷只知道她们母女俩针对时雨,不想让他分一点资产给时雨,可是谁又从她们的角度,来体谅一下她们的委屈呢。
而且这就算了,还有……
“还有晏玦……”
聂朝云在上面欲言又止后,回头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晏玦。看到晏玦后,她又想起时琳在得知时雨和晏玦要结婚时,受得那些苦。
时琳是骄傲的。
可是因为喜欢晏玦,她在晏玦面前从来不表现出骄傲。
在得知时雨要去做晏璃的法语老师时,她也是着急发火,却也没有做什么。
而等到时雨说她要和晏玦结婚,当时时琳控制不住脾气,在时家大发雷霆,怨时腾怨时雨,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时腾。
可是那只是她表面的宣泄。
谁又知道背地里,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时,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要娶别人而产生的那种心痛与痛苦。
她甚至在那样的情况下,去想自己是否走错了人生。
是否她如果能够和时雨一样,不去逞强,不去做什么女强人,那么晏玦是不是会像选择时雨那样选择她。
而如果能嫁给晏玦,她自己的一切自己的人生又算得了什么?
她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她看上去精明强劲,实际上却又十分的笨拙。
她在表达愤怒上,永远是直接表现在她的脸色和动作上。她笨拙地去处理着因为晏玦和时雨结婚所带给她得心痛,同时她又因为这样笨拙地处理,而导致时老太爷最后将资产划分,她只获得了很小的一部分。
时琳也很可怜啊。
固然时雨是可怜的,无父无母,被家族遗忘二十多年。
可是时琳又何尝的不可怜。
她作为时家的小公主,被众星捧月地长到了二十多岁,她为了能对的起这份众星捧月,努力上进,成为了丝毫不亚于时腾的时家的中流砥柱。
人人都说她骄傲,说她眼光高,可她的骄傲,和她的眼光高都是靠着她自己的努力挣来的。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骄傲和眼光高。
而对于时琳来说,时雨又是什么呢?
她不过是仗着天时地利,恰好因为晏玦需要没有能力的女人而选中了她。又仗着时老太爷对于她的亏欠,所以将这种亏欠体现在了资产和爱意的分割上。
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得来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而努力拼搏,奋发向上的时琳的利益却被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