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并不介意。”宁姑娘也笑了一笑继续带着他们往里边走。
“宁儿。”一儒雅男子走来喊住了宁姑娘。
“是!您有何吩咐?”宁姑娘矮身施礼。
“安排好客人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好。”
宁姑娘给三人在楼上找了个好位置,让侍者上了茶水,干果点心等。
“你们有什么需要,叫他们便是。我去下,一会儿再过来。”
“宁姑娘请忙,不用陪我们。”关文炫颔首道。
“嗯。”宁姑娘转身离去。
“哎,你看,那位就是这里的萧阁主。”
“哦?他是阁主?”秋习有几分不相信的样子。
“怎么,看着不像?”
“太儒雅了,倒像是位谦谦学子。”
“他厉害着呢,可不能只看表面。”
“怎么个厉害法儿?”
“凡是来此捣乱,或是以切磋为名来找茬的,不管是何种人物,都能被他巧妙地给化解,那些人且都心服口服。即便有那口服心不服的,也是轻易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的嚣张了。”
“倒真是看不出他有如此的能耐。”秋习望着他的背影道。
“别说是你了,任谁也看不大出来。”关文炫笑。
“含而不露,方是真正的高人。”
“最有意思的是那次,有几个泼皮来质问他,说他们这是挂羊头卖狗肉,不伦不类。明明是欢场,却不以卖身为主业,故作清高……”陈宇光还没说完,关文炫又抢了过去。
“阁主不紧不慢浅笑地看着那几个人,‘你们的生命里,只有那点俗事,就没有点别的吗?如你只看重那点事,何必到我这地方来?挂栀子灯的地方门口就有红袖招,快去吧,可别耽误了各位大爷们及时行乐。’那几个泼皮面面相觑,被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还真是有意思。不用打也不用骂,只那句‘你们的生命里只有那点俗事’,就够丢他们脸面的了。”秋习笑。
“就是,所以说他很厉害的。”关文炫操着一口磁性的嗓音有点炫耀地道。
“这么说,你们是经常来此玩乐的了?”秋习饮了一口茶不经意地道。
“来此可不只是玩乐,还能学到不少东西,听到不少故事,这里可是文人墨客常聚之地,比那些欢乐场所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关文炫又急道。
“我又没说别的,你急什么。再说了,你愿意去哪里玩儿,随便去就是,与我又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我,我把你当朋友待,可不想让你把我瞧歪了。”关文炫低头小声道。
听他这么说,秋习倒是怔了一怔,“他把我当朋友?”
就连那陈宇光都是不解,心里道:“关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三人有片刻的沉默。
“三位公子还想要点什么吗?”宁姑娘手捏一小碧绿色荷叶形的茶盅,笑着从那边踱了过来。
“不用了,茶最使人沉静,饮茶听曲是最好的了。”秋习把茶盅向宁姑娘举了举。
“嗯,有理。”宁姑娘也把手里的茶盅举了举。
“姑娘手里的茶盅倒是别致。”秋习又把眼睛凝向她手里碧绿色的茶盅上。
“哦?是颜色,还是形状?”宁姑娘也低头瞧向自己手里的茶盅上。
“都是。它突然让我想起古人的‘碧筒杯’来。虽然不曾见过,还是可以想像得出的。”
“什么是‘碧筒杯’?学飞你快说来听听。”关文炫有点兴奋地催道。
“我可不想喧宾夺主,还是让宁姑娘说与你听吧,你刚刚不还说到这儿能听到许多有趣的故事的嘛!”秋习笑。
“秋公子,我不怕你喧宾夺主,你当然也不会来夺我的饭碗,你就说与他听吧。”宁姑娘笑的自然。
“那,我便班门弄斧,还请宁姑娘和我一起说与他听。”
“嗯,行吧!”
“据说,唐代宰相李宗闵设宴,暑月临水为席,以荷叶为酒杯。将盛满美酒的荷叶系紧,然后放在人嘴边,用筷子刺一孔饮下,如果一口喝不完则要重饮一次。荷叶为杯,以筷子刺孔而饮,还不准洒漏,否则要挨罚,挨罚者当不在少数,皆大欢喜。”秋习缓缓道来。
“以荷叶为杯的饮法最早出现在曹魏时代,当时有人设宴饮酒,用荷叶
为杯,以簪刺透叶柄,以柄为管吸饮,称为‘碧筒饮’,那感觉按文人们的说法,就是‘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宁姑娘补充道。
“他们真是雅的令人羡慕,如有机会,我也想试上一试。”关文炫有些憧憬,“不过听二位一说,我突然也想饮酒了,只是可惜,你们这里的酒不如‘一品墨客’的酒好。”他不禁看了秋习一眼。
“是。宁姑娘,你们这里什么都好,只是这酒……”陈宇光亦有点遗憾的样子。
“我还是喜欢‘玫瑰酿’,绵柔而不烈,人不会醉,但心却是先醉了……”
看关文炫一副陶醉的样子,宁姑娘重复了句,“玫瑰酿?”
“关兄,陈兄,你二位继续玩儿,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秋习说着站了起来。
“秋公子头回来,便这么急着要走?”宁姑娘看着秋习。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今天是真的有事,不日我会再来的。这‘凌云阁’,我喜欢。”
“你说喜欢就好,欢迎下次再来!”宁姑娘俯身施礼。
“学飞等等,我们也一起走。”关文炫和陈宇光也站起了身。
“宁姑娘,今天我们本来就是带学飞来认门的,下次再来,下次再来。宁姑娘你忙。”关文炫把钱放到了桌子上。
“既然有事,就别耽搁了,三位慢走。”
“宁姑娘请留步。下次见!”不刻间,三人便出了门。
“玫瑰酿?”宁姑娘望着他们的背影念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