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在。”
“你们公子不是池中物,比那位也不差,甚至还要好些。”
“我们当然知道,可是,却不着最上面那位的待见。”程竹无奈道。
“他,他算是什么眼光?不过,只要天下太平,一切也都无所谓了。我想,你家公子也不是那等好权势的。他虽不是池中物,也未必就要去蹚朝廷那汪浑水。”
“嗯,您看得很准。有时我们替公子鸣不平,都是王爷的子孙,我们大人又那么优秀,为何却入不了那人的眼?可我们大人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总告诫我们要低调行事,不要惹麻烦。”
“他做得对。管是谁当政呢,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边疆安然无虞,谁也不会计较这些。反之,那可就要说道说道了。”老夫人目光深沉。
秋习心内五味杂陈。如果那位贵人不是良人,那凌云阁的萧阁主,那跟在贵人身边的裴如渡,他们,他们……
“秋丫头,你想什么呢?”老夫人看出她的表情有所变化。
“哦,我是想,我是想,承远大师……”秋习不能把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便就又说到了承远大师的身上。
“承远大师原是先皇的弟弟御贤王。”这话一出,比刚刚说承远大师是他哥哥还要令在场的人大骇,因为他们听说过御贤王其人的。
“他虽是文官,但文韬武略皆是精通,还很得先皇的赏识。可就因为他的鹤立鸡群,却遭到了那位贵人父亲的嫉妒,他三番两次明里暗里地寻讯滋事,哥哥为了让皇帝心安,也让那人的父亲心安,再说他本就无心权势,平日又与佛家有缘,便就退出了朝野,入了寺院。”
“承远大师原来是御贤王,又那么出众,难怪那个贵人的父亲不容于他了。”秋习心里道。
“他虽是皇族,却只是一门心思地为皇上分忧,为国尽忠,没有一点什么别的野心。他出家后,更是沉浸在佛法之中,隔绝了一切与皇家的往来,所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他了。”
“这不能不说是他的一种幸运,权贵与闲云野鹤,要是让我选,我也选后者。”秋习眼中有赞许和钦佩。
“就凭这份不争和豁达,你和他倒真是相像。”
“祖母,不然承远大师怎会说我合他眼缘呢!”秋习笑。
“你这丫头!”老夫人也笑。
“祖母,这么说,承远大师可不仅仅只是司南风公子的佛家师伯了。”
“嗯,也是他同宗的俗家亲伯父,当然,也是那个贵人的亲伯父。”
“老夫人说的不错,只是开始我家大人并不知内情,还是在一次去倚云寺见住持时,赶上承远大师云游到那儿讲经,那期间他们接触了后,两人都觉得十分投缘,交谈之后方才知道了各自的身份。”程竹道。
“这两人都是向善之人,肯定志趣相投,好,好,好!”老夫人一连说了三个好。
“从遇到承远大师后,我家大人对朝庭的事,更是淡之又淡了。”
“这有什么不好?不争不抢,能尽一分力就尽一分力,人家怕你抢了他们什么的,那就不伸手,背着手就是了。在朝堂之上手执笏板乱呛呛,倒不如周游江湖来得潇洒。”老夫人道。
“我赞同祖母的观点。权贵那些东西虽好,也最是能摧毁人的。不是用过度了会摧毁人,而是本来就会摧毁人,不管你过度还是适度都如此,所以最好选择远离。”
“秋姑娘的观点倒是和我们大人的观点很像。我们替他鸣不平,他却无动于衷。本来同是王爷的子弟,那人处处风头,而我们大人却处处低就。可尽管我们大人都如此了,他还是不放心,时不时的还要踩上一脚,我们看着都气得慌,可你们知道我们大人怎么说?”程竹扫了大家一眼。
“夫唯不争,故无尤。”秋习和小弟同时出口。
“你,你们怎么会知道?”程竹骇然。
“这是老子的观点。”秋习笑。
“嗯。”小弟亦点头附和。
“无尤即无怨。有什么好怨的呢?怨山山不动,怨路路无踪,怨江江无语,怨雪雪无声。”
“秋丫头说的对。是啊,既然他们都喜欢争抢着钓鱼,我们何不离远着点。”老夫人笑道。
“嗯,寻块儿清净之地,不和他们争,咱独钓寒江雪去,照样也惬意。我呀,如是男儿之身,也决不参与朝政,只踏踏实实地做我想做的事,当然得是有意义的事……”
“姐姐,就像做酒吗?”小弟问道。
“做酒,也算是件有意义的事,毕竟还是有人需要的。只要有人需要,就是有意义的。”
“我将来也要做对天下,对百姓有意义的事。只是,祖母既让我学兵法,又让我学佛经……”
“祖母的意思是,无论做什么事,哪怕是去战场上打仗,都要怀着一颗慈悲之心的。”
小弟连连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