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习越来越心惊,为了进一步证实一件事,她跑回自己的屋子翻出了那块儿她当包袱用的布,又赶紧返回,往房大哥的里衣上一比,竟是分毫不差,只是她的那块儿有些皱,那是因为她当包袱系扣时给弄皱的。
秋习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心内翻江倒海,“原来房大哥就是那个盗墓人,就是无意中救了自己的盗墓人!”
她用手摸索着那件被她撕去一块儿的里衣,缘份,缘份?他们之间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缘份?
“房大哥是知道的吧?他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吧?可他为什么却不说,只是默默地跟在身边看着我,保护着我?”
秋习泪如雨下。她好久没这样哭过了,不对,她从没这样伤心地哭过,以往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她都是把眼泪流到肚子里的,可此刻,她却是没能忍住。
“这个人,你算什么呀!是不耻自己的行径?还是怕我不耻你的行径?难怪偶尔见你欲言又止,难怪有时见你神情复杂,你是想和我说的吧?是想和我说的对吧!”
“呜呜呜呜”,秋习竟捂着嘴哭出了声儿。
秋习此时不能不怪自己粗心,她只知道房大哥有家仇在身,却并没有深入地去了解一下究竟。
“我呀,只想着自己的不幸,可也许和他的不幸相比,我的不幸就不算什么了吧?”
她擦了把眼泪,想把那些东西重新装回箱子里去。这时,箱子底下的一个信封映入了她的眼帘,“秋习亲启”四个字,赫然写在封面上。
她赶紧从信封里抽出那信看了起来:
见字如面。我走了,因家国仇恨,只能踏上这条不归路,也许,也许再也无有返回的机会。
如大难不死,如有缘再见,我会把一切都告之于你。
你是好人,望珍重。
方自逸留笔。
另:抱歉,那块玉佩我拿走了,因为它是个关键性的物件。
薄薄的一页纸,简单的几句话,却如一块大石投入到了湖心。
秋习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把那些东西又一件一件的放回到了箱子里。
扣上锁扣,抱起箱子,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进屋前,她又回了一下头,望向廊子,仿佛那个颀长又温暖的房大哥站在那儿朝着她笑……
自那晚起,大家都看得出,他们的东家变得沉默了,偶尔的还能看到她在暗自发呆。不过,她比之以前更加努力勤奋的做事了。
那天,关文炫来了,他带着朋友来“相思醉”买了很多酒。她看着秋习的脸想要和她表表功,但在秋习的脸上却看不到过多的欣喜,她只是客气的,淡淡的敷衍地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学飞这是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啊!”关文炫也看出来了。
他送走了朋友后,又返回到了“相思醉”。
“学飞,到饭点了,你且跟我走。”关文炫有点武断。
春娘和关晓他们,平日里对这位长的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的印象虽有些怪怪,但此时倒也真的希望他能让他们的东家早点高兴起来。
“东家,这里现在没什么事,您且跟大官儿去吧!”关晓道。
“是啊学飞,去吧去吧,有事我们再找你。”春娘也道。
秋习瞅了关文炫一眼,“我干嘛跟你去?”
关文炫瞅这架势,总不能说,“看你不高兴,想请你吃酒”吧,如是这般的实话实说,肯定没戏。
于是他急中生智,“并不是我要找你,是,是素姐姐让我来找你的。”
说了这话,关文炫不免有点胆突,怕一旦让学飞知道他在骗她定会怪罪,可他又一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怕什么,不是还有素姐姐替他担着嘛。
关晓和春娘对视了一眼,二人也都明镜儿似的知道大官在说谎,若是在平时,就这点小伎俩,学飞岂能看不出,可今日……
“哦,是素姐姐找我呀,我也有些天没见她了,那咱们就去吧。”
“好好好,咱这就去。”关文炫边高兴的应着,边就很自然地去拉秋习的手。
秋习这回反应倒是挺快,她一扭身子,便就躲了过去。春娘掩嘴偷笑,关晓也兴灾乐祸地清了清嗓儿。
关文炫尽管有点尴尬,也还是操着好听的声音道:“那,那我们就先走了。”临走前,还很礼貌的向两人颔首以礼。
“学飞,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关文炫极力讨好地笑着道。
“什么都行。诶?文炫兄,你不是说素姐姐找我吗?”
“啊,对对对,素姐姐找你有事,然后我请你吃饭。”
“等见过素姐姐再说吧!”
“嗯,也好。”
关文炫见秋习的情绪不佳,怕说了什么惹她不高兴,这一路上就缄默不语,再也不敢说话了。
二人刚到“一品墨客”的门口,便听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往他们这儿奔来,到了跟前,看着马上的三个人,秋习大吃一惊,“怎么竟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