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热闹的西跨院终于清静了下来。沈方若去正房那边参加家宴,因为沈大公子回来了。她怕秋习一个人寂寞就没带沫儿去,让她留下陪着秋习。
二人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后,秋习提议要去酒坊熬花浆,沫儿当然乐意,她可是盼着秋姑娘能早日调出好喝的酒来。
“秋姑娘,您今天买了什么花儿?”沫儿很好奇。
“我只买了玫瑰、菊花两种,还有几味草药。先试着调调看,如行的话以后再说。”
“哦。”
“你看,都在盒子里装的呢!”秋习指了指她拎回来的盒子。
沫儿着急,赶忙打开来看,并把鼻子凑上去使劲儿地嗅,“真好闻!”
“等把花浆熬好放到酒里发酵,酒也会有花儿的味道。”秋习笑。
“嗯。那咱们快点去熬吧!”
“好。”
沫儿主动拎着盒子,二人一起往酒坊走去。
这几日,通往竹林的小道儿他们五个人走都感觉有些莫名的煞气,今日只有她们俩,那种煞气更浓。
沫儿左顾右盼着,秋习看出了沫儿的恐慌,“没关系,有我呢。”
沫儿点了下头,那只没拿盒子的手紧紧地扯住了秋习的衣袖。
竹林很深,走在小道上往两边看,根本就看不到竹林的尽头,也不知那边究竟有多深,都有些什么。
秋习虽然不害怕,但从第一次经过这里所感觉到的那股神秘的煞气就没有断过。
“那里面定是隐藏着什么,不然这股煞气何来。”秋习觉得自己的感应不会错。
终于走出了竹林,沫儿吐出了一口大气,扯着秋习袖子的手也放了开。
许是吃饭的点儿吧,酒坊里没人,静悄悄的。
两人直接走进了有烧酒锅子的那个屋子,沫儿刚把盒子放下,突见一个影子闪过,还没等两人看清是什么,就觉眼前一黑,便都失去了知觉。
待秋习醒来时,发现被囚在了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
一小小的窗子,一扇门。窗子透着微弱的光,门推不开,想必是上了锁。
头有点晕,秋习用手拍了两下,而后从地上站起,借着小窗射进来的那点光,她睁大眼睛往四下看。
靠墙有个榻,榻上放着个圆形的蒲团,“怎么有蒲团?
有什么人在这打坐?会是郑三吗?”秋习随手无意地推了推那个蒲团,就想去看别处。她刚转过身子,只听“咔咔“两声响,她猛一回头,见那个蒲团转向了一边,露出了一个洞。
秋习吓了一跳,她瞅了那个洞一眼,黑不见底,不知到底有多深。她心想,可不能让沫儿看见,于是赶紧又把那个蒲团推到了原位,自己也坐了下来。这时,沫儿也醒了。
“秋姑娘,我们这是在哪儿?”她也拍了拍脑袋,许是也晕着。
“我也不知道。”秋习让自己保持镇静。
秋习边说边站了起来,沫儿跟着也站起,用手拽住了秋习的衣袖。
秋习往另一边走去,心想要离那个蒲团远些。
“秋姑娘,我们这是……”沫儿吓的话声儿都打颤。
“许是有什么误会吧,不用怕。”秋习拍了拍沫儿的肩膀。
沈家,今天的家宴摆在了往日见客的大厅里。
大少爷回来了,二少爷碰巧也在家,没像往日那般出去胡闹。
长房的妻妾,二房的妻妾,甚至连几个孙辈的妻妾包括沈元浩的几个妻妾也都在座,还有他们的孩子。
沈元樵除了过年带着妻子和孩子,平日往来办事,都是只身而归,他旁边坐着的是表弟洪飞。
老太爷坐在正中主位上,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七十好几的人了,身子骨依然硬朗。他扫着圆桌周围四世同堂的一张张脸,感到十分的满足。
家中养着的几个各地的名厨,平日里是不会一起进厨房的,今日因大少爷回来了,他们都显出了各自不同的身手,所以席面精致而丰盛。
酒是大少爷从京城带回来的,有外域的葡萄酒,还有经人介绍慕名而去一家叫做“来不迟”的铺子里买的酒。
“葡萄酒你们喝过,这种酒恐怕你们是不可能喝过的。”
沈元樵笑笑,一张俊脸扫了一圈,有几个年岁小些的妾室红了脸,赶紧用帕子半遮了粉面。
“祖父,孙儿先给您倒上。”沈元樵拿起一个精致的瓷瓶走到老爷子身边。
平日里老爷子只喝自家酒坊酿的酒,别的酒是很少沾的。但别人的面子不给,这个大孙子的面子他是要给的,因为他是沈家的希望。
“好好好,我老人家也尝尝京城里的酒。”老爷子把身子往前欠了欠。
“都说这家‘来不迟’的酒好喝,绵柔还不上头。就是紧俏的很,一般人买不到,是要预订的,我这还是托了人才买到了几瓶。”
“表哥没舍得喝,都带了回来,说是要孝敬您的。”洪飞插嘴道。
“那就谢谢我孙儿的一片孝心了!”老太爷高兴的合不拢嘴。
沈元樵给老太爷倒上,又给几个长辈倒上。
“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倒,元樵你坐回去吧,你这身份哪有给他们倒酒的理儿?”说话的是他的二叔。
“谢谢二叔,那就听您的。”沈元樵颔首,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大家依次都自己倒了酒。
“这味道怎这么熟悉?”沈元浩把酒倒进盅子里闻了闻,又瞅了沈方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