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叔叔您终于醒了!”方自逸边扶着那人的肩头边高兴地道。
程竹和齐峰也停下了给那人往肩上撩水的手。
“你们,是谁?”那人扫着他们几人,声音沙哑地问。
“我是方将军的儿子,我叫方自逸。”方自逸把脸对向了那人。
那人盯着方自逸看了片刻,“嗯,像。是你们把我救出来的?”
“是。沈家举办家宴,趁着他们疏于防范,我们就把您给救了出来。”
“那天我敲墙求救,听到的人是你吗?”他看着方自逸问。
“不是我,是一个姑娘听到的。”
“姑娘?”
“嗯,她是秋姑娘,是个会酿酒的。恰巧那天她在酒坊里,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那里囚了人的。”
“原来如此,真要感谢与她。那天我也是一时侥幸就敲了敲墙,
想不到竟听到了回声。当然她没有和我说话,想来定也是不便,但她很机智,也敲墙回应我。那时,我便存了一点希望。”他说得很慢,气脉也不足。
“您不用着急,她就在外间,一会您就能看到她,到时您再慢慢地和她细说。”
“嗯。方将军已逃离虎口,我本已心存死志,我用我命换他命也是值了,反正我的命也是他给的,那时他若不救我,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不知叔叔您是……”方自逸问。
他们几个又继续轻轻地帮他洗身子。
“我姓刘,原是在部队管粮食和军饷的,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两名军官在抱怨,说上面有人不仅贪墨军饷还同时在吃空饷,致使官兵战时吃不饱饭没力气打了败仗。那两人的手里拿着帐簿,但也只是在背后发发牢骚,明里并不敢说什么。我当时也正好去找头儿说军饷的事,在门外看到那两人,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但那样的事让我给听到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也不敢出声儿,就躲到了一边儿去。”
他咳了几声歇了会儿。
“您别急,慢慢说。”方自逸轻轻地帮他拍了拍背。
“等他们离了军帐,我便走了进去。我心里很是不忿,将士们保
家为国浴血奋战,他们可倒好,竟能干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
知道他们不会把帐簿带在身上,于是,趁着帐里没人,便把那
本帐簿翻了出来,然后偷偷地交给了方将军,并告诉他我所听到的话。方将军是好人,我相信,他不会任由着他们作恶的。”
“您喝口水。”方自逸把水放到他嘴边,他喝了几口。
“谁知,他们发现帐簿不见了,就追查到了我的头上,并认为是我拿了帐簿,还给我加上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把我打进了牢里,只等待军法处置。我知道我肯定是活不成了,但我始终咬牙不承认,寻思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死也死得值了。再说我也不能暴露了方将军,就等着一死了。”他又喘了喘。
“有天夜里,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面巾的人潜入到了牢房,他麻翻了看牢的人,打开牢门,把我救了出去。并且连夜派人把我送到了他们远处的家。救我的就是你的父亲方将军,他还偷偷地把我的家人也一并都保护了起来。”
“那您不会就一直住在我们家吧?”方自逸问。
“正是,我就一直住在你们家,没人来时我偷偷出来走一走,有人来时,我便进到你家书房的暗室里躲起来。”
“我说父亲为什么不让我们进书房。”
“他是怕人多嘴杂,暴露了我的身份。所以我说我的命和我家人的命都是他给的,我甘愿为他而死。”
“刘叔叔,您这是大义,真是辛苦您了!只是,不知我父亲……”
他往左右瞧了瞧。
“没事,很安全的,这里都是自己人。”
“等我带你们去找他。”他小声道。
方自逸和程竹齐峰三人对视了一下,脸上皆是喜色。
“知道父亲的下落就好,先不急,等您养好身子再说。”
“不知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药,感觉这身子好多了。”
“哦,是一位出家高僧给秋姑娘的丹丸,很珍贵的。”方自逸笑。
“谢谢秋姑娘,竟舍得把那么珍贵的东西拿给我吃。”他往外面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