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可李诗雅动弹不得,连撑开眼皮都困难,更别说面对着的是正午的太阳,好不容易张开一条小缝,又被阳光闪得眯上了。
初生的野草直直地刺着她的背部,像是蚂蚁在啃咬。
皮鞋踏地的声音沉稳、渐近。
让她沦落到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在听到脚步声后就急匆匆地逃离现场,不知所踪。
李诗雅已经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脑子飞速运转着,想着该怎么让自己的身体运转起来,顾念着李家的颜面。
该死,药物的效果没有过去,浑身软趴趴的动弹不得。
正在向她靠近的人是父亲的某位宾客吧。
这位宾客会大肆宣扬这件事,弄得人满堂皆知吗?会吧,人们最喜欢八卦。
到时候她该如何面对父亲?父亲会不会大发雷霆,斥责她败坏了李家的名誉?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地把她扫地出门。
哒哒哒。
脚步声急促起来。
想来这个人是发现了她,着急上来确认状况。
李诗雅又一次尝试运用意志驱使身体,却只让手指头颤动了一下,于是她只能放弃无畏的挣扎,认命地等待着某种制裁。
“你还好吗?”
李诗雅嗅到一种烟草的气味,隐约感觉到什么东西覆盖住了她的躯干——是衣服吗?那人似乎还用力地拢了拢。
“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吧。”
话音刚落,一种钝痛在一瞬间袭击了她,但威力很小。
紧接着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了,被强光直射的不适也不知所踪。
李诗雅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人,抬起头却又被炙热的太阳灼伤,仅仅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依靠毅力强撑着的身体到达极限了,眼皮向下一合就再也睁不开,宣告着即将进入休眠状态。
在完全睡去之前,她察觉自己的头在摇晃下倒向那人的胸膛。
紧接着她嗅到薄荷的香味,味道淡淡的,与其说是人造的香,更像是刚才路过了一片薄荷丛不小心沾染上的,很安神。
李诗雅随之便彻底坠入一片黑暗中。
醒来的时候李诗雅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张白花花的床上,稍一想自己刚才呆的地方是马场,立刻就推敲出来这里是马场的医务室。
她忍着痛把自己撑起来坐着,发现身上还盖着一件风衣:“医生!”
留着一头精炼短发、身着白大褂的女人拉开帘子,满脸愁容:“大小姐,你可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你送过来的时候手臂上有三块淤青,身上还有些流血的小伤,最严重的地方我已经给你上药了,我先去找身衣服给你穿。”
李诗雅厉声警告她:“这件事不许告诉老爷,谁都不允许知道。”
女医生看上去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可是,这可是关系到你——”
李诗雅坚持道:“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不允许你透露出去。”
女医生也只好把嘴巴闭上了,毕竟她也只是一个下人,讲话的那位可是李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