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桌上,垃圾很识趣地没有提胡来跟熊星星之间的过节,虽然他惹不起李成龙,但是他还是站在熊星星这边的,他这种无业游民虽然喜欢烂赌,但是赌博是需要本钱的,他的钱几乎都是通过拉关系挣来的,熊星星他们工地上需要沙石,他能找到便宜的沙石,他就走的勤,问得多,本想拿熊星星跟胡来这事做做人情,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李成龙扇了他一巴掌,熊星星全程冷着脸。他提议大家一起干一个,胡来那厮却说,晚上喝得有点多,手动都没动,实在不给他面子。
在这样的酒桌上,胡来也插不进去话,所以,他就只有听的份。散席后,李成龙勾着胡来和刘小猛的脖子说一起去上厕所,胡来并无尿意,就抽着烟倚着树等李成龙和刘小猛尿完。
李成龙尿尿的时候,侧头看着抽烟的胡来。“兄弟,咱再也不是以前的穷高中生了,咱有钱了,以后到杨柳坪宾馆消费,你挂我的单。”
“谢谢龙哥。”跟李成龙熟的喜欢叫李成龙龙哥,不熟的喜欢叫他导弹。
“靠,你这说什么话?有我一口吃的,少不了你的。”李成龙父母在禾埠镇是做生意的,家里也相对宽裕,可再怎么宽裕,也经不住李成龙这样败家,严打的时候,李成龙还进去过一次,他父母花钱把他捞出来的。李成龙对兄弟还是相当大气,多少受他做生意的父母的影响,上高中的时候,胡来就没少跟李成龙蹭吃蹭喝。“不过,我觉得你跟熊星星的事,你应该道个歉。”
这要是别人跟自己这样说,胡来肯定冷笑置之,可是他是李成龙,自己高中时候最好的哥们,“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这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谢谢兄弟,现在不是我们读书那会,人该低头就低头。”
进过拘留所的李成龙懂了一些事,那就是没有钱他李成龙什么都不是,他想搞钱,想搞钱就只能好好跟黑子混。熊星星是黑子的侄子,他李成龙顶多就是黑子的一个马仔,这其中的亲疏关系不言而喻。
回工地路上的胡来一言不发,只顾着低头抽烟。
“我觉得导弹说得对,人该低头就低头。”经过杨柳坪宾馆这一酒局,刘小猛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你懂个锤子。”胡来瞪了刘小猛一眼。
胡来他娘是得癌症走的,临终前握着胡来的手,反反复复地重复一句,“你要给娘争口气,你要争口气……”他第一次感觉到他娘那么瘦弱的身板,手劲却是那么大,握得他的手生疼,给她装殓的时候,手还汗渍渍地,后来他才清楚,他娘是让癌症给疼死的。
所以,他胡来是不可能给熊星星道歉的,他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娘争口气,大不了工地的活他不干了。
胡来和刘小猛两人在工地上也干了快九个月!家里捎信来说稻子熟了,要回家帮忙干农活。凑巧,胡来跟刘小猛也不准备干了,直接把工地上的事给辞了,结完工资,两人商量着第二天回家。当天下午他们上街一人买了一部像李成龙那样的小灵通,晚上则打包了一些菜请熊树根喝一顿酒。
“你们是哪个村的?”熊树根做农技师的时候,也经常下乡,对杨柳坪镇下面的几个乡村还是挺熟悉的。
“刘家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