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在侧的韩昉道:“吾都补久在军中,部曲党羽众多,以微臣之见,此事定是他手下死党所为!”自大金立国以来,还从未有如此惨烈的自相残杀,更何况就发生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这......这......”年过花甲的吴乞买气的浑身发抖,忽然眼前一黑,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快来人!”随着惊慌的喊声,人们七手八脚的把皇帝抬起来送回宫中。
“皇帝中风了?!”挞懒惊闻此噩耗时,正在家中接见几位豪商。他立刻丢下客人,急急奔向皇宫。刚到门口,就遇到同样急匆匆赶来的粘罕。
此时金国的二号人物,皇太弟完颜斜也已经于数月前病死,国家储君谙班勃极烈的位子空悬未定,皇帝一旦有个长短,只怕会天下大乱!
两人见面只是稍稍点头,便一起直奔内廷。不一会,其他三位勃极烈也来到宫门外。天空的乌云越来越低,冷风乍起,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降临。
而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此时才刚刚苏醒过来。在活络海川河曲处的一座隐秘木屋里,吾都补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头发蓬乱,浑身又是尘土又是血迹,活动着粗壮的脖子,发出一声呻吟,活像一头受了伤的山猪。
吾都补四下张望,周围一片漆黑,不由得心中一阵茫然。他只记得自己在押赴刑场的路上,队伍被一支骑兵突袭,看装扮应该是自己旧部儿郎,眼看押送的看守被杀光,自己就要重获自由,忽然脑袋一阵剧痛,就此失去了知觉。
吾都补努力站了起来,可是四肢一动,才发现自己手腕脚腕居然都绑着铁链,心中更是诧异。他拽了几下拽不动那锁链,焦躁起来,大吼道:“有人吗?这是什么鸟地方?”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屋外强烈的阳光射进来,吾都补眼睛一阵刺痛,只得伸手挡住脸。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吾都补,可还认得你于爷爷!”
吾都补眯着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的光里,那人身材魁梧,浓须大眼,稍有些眼熟,却不知哪里见过。
那大汉哈哈一笑,走近几步道:“才过了几个月,就记不清了?真是个没脑子的杀才!”
吾都补身子一震,猛然想起,这不正是追杀逃走的赵佶父子时,最后拦在自己眼前的那个家伙吗?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