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环儿皱眉道:“赵大人,你可要想好了,这是在以弑君谋逆大罪在弹劾当朝宰相!”
赵鼎大声道:“臣想好了,臣今日就是要为国除奸!”
秦桧此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嘶声咆哮道:“赵鼎,你这狂悖小人,休得胡说!我对陛下忠心耿耿......”
赵环儿打断他道:“赵鼎,如此大事不能信口雌黄,你可有证据?”
赵鼎当即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青布包袱,双手举过头顶,大声道:“臣有证据!这是臣数年来冒死暗访取得的证物,请殿下明察!”
秦桧跋扈惯了,竟三两步冲过去,伸手就要抓那包袱。
“秦大人,是非自有公论,陛下面前,怎可如此无礼?”赵环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在秦桧耳中却如寒冰般冷硬,他心头一紧,气焰顿消,只得退回去,躬身听参。
由于江枫发迹前便和秦桧有所往来,所以在秦桧心目中,一直是以平安派系的恩人自诩的,这次他毫不犹豫的支持南北两个朝廷合并,正是靠着这一层关系给他带来的底气。但眼看政敌如此公开攻击自己,赵环儿却毫无维护之意,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难道平安郡王要舍弃我?可是为什么?我可是能帮他稳定大局的人,这说不通啊!
据赵鼎所说,他手下一位御史查到秦桧家人常用驿站马匹往返江北,后来便派了心腹家将暗中跟踪,发现秦桧与金国暗中往来频繁。他的家将便将那秦桧家人拿下,带回府中审问,不但缴获了秦桧与金国往来的书信,更惊悉有大量金国收买的死士暗藏在秦桧府邸,准备寻机行刺皇帝。可惜得知此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发动了行刺,好在没有成功。包裹中有两封信和有画押手印的供状,正是此案的证物。
赵鼎的话水分颇多,真假参半。当秦桧听他说什么暗藏死士,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又忍不住出言争辩,赵环儿却不去理他,将那供状仔细看了两遍,问道:“这供词中说,有个叫刘胜的禁军将领也参与谋逆,说是不求赏赐,只因心怀旧主,要效仿朱亥、侯嬴,这是何意?”
赵鼎知道,此刻已经到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分水岭,他早年因与秦桧政见不合,饱受排挤打压,若非发生赵桓重新登基这样的巨变,几乎就要被逼得没有退路。如今他赌上了一切,就是为了将秦桧这个生死大敌打翻在地,而要实现这一点,就得按照上位者交给自己的剧本来演。从踏出这一步起,他已经没有退路。赵鼎咬了咬牙,面目狰狞的道:“刘胜曾是建炎年间的带御器械首领,他的旧主只有一位,便是......康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