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他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手腕一抖,从袖口处落下几枚大钱来。
这些大钱通体金黄,品相匀称,乾坤两面各浮雕四枚汉字,一面是‘乾坎艮震’,另一面是‘巽离坤兑’。
这种钱币自然不是用来流通的,而是术士用以占卜之物,放在陈金魁手里,就是他施展自身手段六爻金钱课的法宝。
六个大钱上面有乾字的一面定义为阳爻,上面有坤字的一面定义为阴爻,六个大钱的阴阳刚刚好六爻组成一卦,下卦代表着敌人出招,上卦则是他的应对。
金钱从袖口落出后并未落至地面,而是在炁的托举下如同掺了酵母的面团般迅速放大直至月饼大小。
在之后的几分钟里,陈金魁用与他那粗犷外表极其不相符的轻柔手法,不停对着六枚金钱比划着反复的手势,而那些金钱也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般,对陈金魁的动作予以回应。
只是陈金魁越掐算,他眉头皱的越紧,到最后额头竟不知不觉挂满了汗水。
坎上震下,水雷屯…
读完卦象,陈金魁一时怔在了原地,即便那六枚金钱落到了地上也并未将他的意识抽离回来。
“这下…怕是要玩大了…”
……
龙虎山会客茶室内,王蔼与吕慈此刻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
他们本想用点些威逼利诱的手段让张楚岚把炁体源流吐出来,可哪想让手底下人打探一番才知道,原来那小子被沈倧盯上了,并且似乎还在他身上留了些手段。
吕慈心烦意乱地命下属退散,待等茶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后突然开口道:“你说他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跑马圈地?”
王蔼没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稍早些的那场演武:“我听说早些时候…他和风正豪接触了下。”
一提到这个,吕慈的表情变得有些似笑非笑。
“怎么,自己的狗被别人捋几下毛,受不了了?我早跟你说过,他们迟早得勾搭上,当初那个风天养就跟他走的近,你呢,拿了人家东西,既不斩草除根,也不网开一面,就这么拴着凤家,人现在看到救星了,能不往上攀扯么,这事你也就遇上凤家那帮软骨头了,换做我,哼,早他娘的跟你拼命了。”
“拼命?”
王蔼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脸上挂满了讥讽。
“就凭他们?也配!”
“甭管当初配不配,如今算上沈倧,他们就配,姓王的,甭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你之所以答应跟我合作,就是因为当年你们王家在风天养的事上做了孽。”
吕慈说着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抬起干枯有力的手指直戳王蔼面门:“你是怕沈倧知道当年那些事后报复你,报复你们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