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舜看着手里的糖失神了几秒，跳下石凳把糖重新塞回了她上，也没道谢。

当时她才六岁跟十四岁的祁子舜身高差巨大，呆呆地望了他两秒，奶声奶气的开口让他蹲下身。

祁子舜愣在原地好久，望着她极为真诚纯真的眼眸看了好久。

清澈纯净不染任何事尘，像是被驱使了一样半蹲下身。

还没立稳蔚之凝抬手抱住他，歪着头埋进他的颈窝，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抚。

这生涩、纯真的怀抱，是他贫瘠童年中，来之不易的温暖。

没有一个动作是让他感觉是不真诚的。

祁子舜半垂着双眸，语气稍稍有些落寞也有些庆幸。“不会打破的。”

还是愿意相信第一眼看见的感受到的，无论她开口说出过多侮辱人的话，都会因为第一次的感动而忘却掉。

甚至忽略不计、充耳不闻。

蔚之凝瞥见了他脸上的表情，长吁了一口气，带着自嘲语调开口道：“他们还告诉过我：血肉埋进泥土会腐坏、发臭、变质，但那却是滋养玫瑰最好的养料，会让它盛放的格外汪洋恣意、瑰丽诡谲。”

一边谆谆教导她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融入进人群，一边没有任何指责、纵容善后帮她处理掉幼年时期虐杀的动物。

她的病症并不是后天养成的，是遗传后强制约束和无底线宠溺的催化。

促使着她长时间在虚妄和现实撕裂拉扯。

但其实这句话换些指代她会觉得受益匪浅，把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当做供给自己成长的养料，促进自己增长、绽放。

祁子舜嘴角颤颤，“现在一园的蔷薇又有多少血肉饲养呢？”

“没有，种来脱敏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看见蔷薇科系的花朵都会联想到当时所带来直观的嗜血盛宴。”

“光是想到多巴胺都会无限的分泌，极度的兴奋享受。一遍遍回想一遍遍直面，让以后每一次回想变得索然无味。”蔚之凝面上惺忪平常没有悔意，但语气已经味如嚼蜡了。

如同特别加强版强劲的薄荷味口香糖，反复咀嚼品尝其中滋味，直到它对自己所带来强有力的感受变得淡而无味。

不会再勾起对它任何强有力的欲望。

听到这语气祁子舜安心了不少，但还是担忧了起来，“后来呢？”

总得转移才能够对那种极端欲望的释放，不然伪装的再好都会在他人面前展露病态的一面。

蔚之凝回想了一下，毫不避讳地说：“还没进入认知阶段时，都会无意识从语言上羞辱他人、精神上操控他人，从中获得愉悦。”

“这两年已经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说的话就是羞辱人，稍稍有些克制吧。也总结了，我开始反问别人的时候，百分之百的在羞辱人。”

祁子舜回想了还真是，可心尖还是有被触动到。

偏头望向她柔和平静的侧颜，很温柔很温柔小心翼翼的开口。“少一些自我暗示好吗？你最后对我讲的话，是在提醒我。”

人呐，最可怕的思想就是心理暗示，自己给自己洗脑。

不断暗示自己是什么人，自己真的会潜移默化变成什么样的人。

蔚之凝舔舐了下唇角，分析一下自己话里的底层逻辑。平静的开口，“我每天都在自我暗示让自己能够感同身受一点在意我的人的想法，不要开口伤害他们。”

“但可能潜意识还喜欢做一个纯疯战神不沾染一点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