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至拘留的是单间,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不是望见他眼下露出的疲态还真以为他会如此淡然。
祁子舜单手插兜站在铁栏外,扫视了眼周围环境,神色冷淡低看着他,不免调笑。“挺自在的嘛。”
夏元至闻言缓慢睁眼,并未抬眸,唇角微勾,“你藏的好深。”
话落才仰头与祁子舜对视上,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些慌乱的神色。
祁子舜不明所以,“我藏什么呢?”
夏元至眸色微沉,转而笑开,语带深意,“我要是祁羽,可能也会被骗。”
祁子舜悠然挑眉,“怎么说?”
夏元至见他神色如常,眼眸微眯,缓缓撑手起身,边说边走到他面前。“没有任何血缘还当亲生儿子养在身边,究竟是真的爱你母亲,还是在为他的亲外孙女铺路呢?”
‘亲外孙女’这四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而这人不言而喻。
夏元至说着恍然‘哦’了一声,定定地看着祁子舜,“应该说是你们以后姓祁的孩子。”
“只是我很好奇,要是蔚之凝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
他说得带着威胁又具幸灾乐祸,像是拿定祁子舜会对这件事失张失事。
然而祁子舜低眼看他,面上没有半点波澜,等他说完对视几秒,甚还嗤笑了一声,“我差点儿,就对这个故事信以为真了。”
夏元至顿了几秒,继而唇角半勾,“越是淡定就越有问题。”
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至少应该是先质疑,而他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更像是知道夏元至会说些什么,从而神色自若。
祁子舜认同,“确实,比如现在的你。”
话落祁子舜抬手搭在铁栏上扯了扯,像是试够不够坚固,“你要是早知道这件事会今天才想见我吗?”
祁子舜说着低眼睥睨地看着他,眼神阴鸷到骇人,“不就是清楚除了我以外,你告诉任何人都是死路一条吗?”
夏元至望着他的眼眸潺动了下,脸上褶皱僵硬的抽动了几下,“我不早就命定死局了吗?”
祁子舜明知故问,“那你还来我面前垂死挣扎?”
夏元至十指攥紧了铁栏,垂头失笑,说明找他来的意义,“做笔交易,用我的命藏住这个秘密你保住秦稚,不然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他清楚走到这一步,只要他不死,蔚之凝完全不介意拿着任何人的命来威胁。
那根本就是个没有良知的人,忍了这么多年没有报复回去,无非就是想让他亲眼见到当年的事在他身上原原本本再重演一次。
感受被亲生儿子背叛、出卖的痛苦。
他知道这个尘封三十多年的秘密,根本不是活命的条件,其中故事曲折可想而知。
只要知道渡过的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有人了解他知道这个秘密。
不管于祁家也好,还是蔚之凝也好,没有活路可言。
哪怕有命出去捅出这个消息,可丝毫没有命活。
而能跟他做交易的仅此祁子舜,也只有祁子舜一人。
祁子舜闻言不免失笑,不屑道:“你的命在我这儿不值钱,甚至都没入过眼。”
夏元至反问,“你不是清楚我知道还来见我,不就是想跟我谈条件吗?”
人老成精说的一点也不假。
完全清楚祁子舜愿意见面的意图,不然根本没命活着见到他。
“的确。”祁子舜侧头扭动了下脖子,“不过不是让你保住这个秘密,而是让你说出去。”
‘你’字咬的极其重,且只能是他本人说出去,其余人他就不保证。
话落见他呼吸一窒整个人僵住,祁子舜好意补充道:“你就只告诉你表妹一人就好。”
夏元至咬紧了牙关,不由喉头不由吞咽,微微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晌转而戏谑笑笑,“果然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父亲吗?”
祁子舜轻描淡写,“生不如死的只有你一人。”
夏元至闻言深吸了口气,那句话不过是试探祁羽清不清楚祁子舜知道,可看他的神色,哪怕不知道也想好了后路。
夏元至刚想开口,眼神就被祁子舜身后不远处挂着的电视里所报道的新闻吸引。
祁子舜见他望的出神,也随即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