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
祁羽挑眉,语气淡然,“干净的玻璃瓶才好任由人填充补足嘛,只要活着就能重新塑造。”
娄洁闻言愕然,腮帮咬紧勉强挤出轻快的语气,“下次情况严重,我会建议她试试。”
祁羽嗯了一声,重新叉了块牛排放进嘴里,“你今天看老五是什么反应?”
娄洁抿唇,“很在意,很焦急。”
祁羽,“其他呢?”
想起蔚之凝刚出去时,祁子舜在她耳边说的话,虽然很小声,可娄洁看见了唇形。
应该是把两件巧合的事联系到了一起,所以才会这么焦急。
娄洁,“无可否认很爱小凝。”
祁羽,“皮皮呢?”
娄洁失笑,“如果占有和摧毁是爱,勉强也算吧。”
祁羽闻言眉头舒展,显然是放下心,随意道:“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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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检查报告,如蔚之凝所料的确不是感染引起的。
反复发作总会给生活带来很多麻烦,配合药物和物理治疗,想快速解决掉这个麻烦。
从医院忙完已经过了饭点,二人随意找了家餐厅吃完饭。
回到家蔚之凝随意蹬了鞋子换着拖鞋,乐颠颠的问,“剪刀放哪里的?”
祁子舜弯腰摆着鞋子,语气带笑,“小乖还真要给我剪啊?”
蔚之凝点头,“对啊。”
祁子舜挺直身,宠溺的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二楼储物间,柜子第三层,手套也在里面。”
蔚之凝眼弯成月牙冲他笑笑,屁颠踩着拖鞋小跑上楼。
祁子舜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全蕴着温情,“跑慢点儿。”
“那你走快些嘛。”蔚之凝边上楼边说。
祁子舜应声了好,收拾好药袋,扶着扶梯阔步上楼。
见她已经找好剪刀跟手套,兴致盎然地搬着椅子洗漱台前,放好乐颠跑到他跟前,帮他脱下外套。
祁子舜顺着她,倒也忍不住玩笑,“这么着急?”
蔚之凝脱下他外套抖了抖,挂到衣架上,“我还没试过,有些兴奋嘛。”
闻言,祁子舜抬了抬眉骨,走向洗漱间,“好的,好的,配合小乖。”
说话间祁子舜已经坐到椅子上,后仰靠在洗漱台上,等着她。
蔚之凝想着他靠着台边不舒服,取了张毛巾叠好拖着他后脑垫上。
“小乖店员为您服务。”她还极其幼稚的说了句。
祁子舜仰靠着,闻言漾笑出声,“小乖真的好可爱啊。”
蔚之凝拿着毛巾掖进他的领口,居高临下看着他,漫不经心道:“待会儿剪坏了,就不可爱了。”
祁子舜伸手在她腰间揉着,“小乖剪的都很好看。”
带好手套,蔚之凝拿起梳子将他头发束直,扯开拉伸水龙头,调整水温,“水温要多少?”
祁子舜满脸的享受,“不要太烫,不要太凉。”
“行吧。”
蔚之凝随意哼着调调应声,试好水温打湿他的头发,挤了两泵洗发露在他头上揉了泡沫。
祁子舜双腿微敞,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仰头看她,眼底余光中流出的竟有些伤怀的喜悦。
“小乖,我妈妈小时候也很喜欢替我剪头发。”他说。
蔚之凝闻言眉骨抬了抬,随即轻笑,“从上次我戒断反应,就发现你有俄狄浦斯情结。”
会喜欢上跟异性父母身上相似特征的人,从而获得安全感。
而他母亲的喜怒无常,蔚之凝恰好符合。
祁子舜轻声问,“小乖呢?”
蔚之凝揉着泡沫思忖了几秒,‘啧’了一声,不确定道:“也有吧。”
“不是老蔚,他会数落我。你更像外公外婆身上的特质,一味的宠溺但却又试图掌控我。”
祁子舜点头认同,顿了几秒,随即问道:“你恨过他们吗?或是讨厌过他们吗?”
“当然。”蔚之凝耸了耸肩,用着漫不经心带笑的语气说着狠绝的话,“在我知道我名字含义的那一刻,我只感叹他们去世的太早,否则就是我亲自动手。”
是他们教的,人不能代替人,却又把她当做沈衍以的替代。
简直讽刺至极。
那又爱又恨的情愫注定是死结。
而她不过是把祁子舜当做戒断摆脱的工具。
祁子舜微微歪头,狭长的双眼半眯仰看她,随即咬紧下颌阖上眼。
发现她不是不在意,而是自行麻醉催眠。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正视过和承认过,他们的离世对她的打击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