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确实冷，抗冻也的确抗冻。

甚至还在听见关门后，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后，重新套上白大褂。

太麻木了，想要通过严寒刺痛当做清醒的良药。

蔚之凝坐在转椅上，面无表情的望着操作台上琳琅满目的试剂。

瞅见贴着化学式的玻璃瓶，脑海中居然凑出了合成的功效。

眼眸甚还亮了一瞬，左手不自觉的颤抖想要伸手。

枕在腿上颤了几下，右手猛地握住，克制住冲动的欲望。

被右手紧紧攥着，有些疼痛感。

蔚之凝回神，阖眼长吁了口气。

才恍惚察觉，包中的手机在震动。

蔚之凝滑动手机接通，轻哼一声，“嗯？”

“小馋猫，肚子应该咕咕叫了吧，还要多久啊？”祁子舜嗓音温柔地问。

蔚之凝撩起眼皮，看着墙上的钟表，“凌晨两、三点吧。”

“凌晨两三点啊？”祁子舜语气轻快的重复着她的话，想了想，“特辣香辣蟹和麻辣小龙虾怎么样？”

蔚之凝笑靥，眼底溢出万般柔情，娇糯糯叹息道：“怎么办呀，听着好像是下酒菜呀。”

电话那头祁子舜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顿了几秒，依旧保持着轻快温溺的语气。

“我现在伤还没好，不光只能看着你吃辣椒，还只能看着你喝酒。”

“我的乖乖就这么残忍吗？”

蔚之凝闻言漾笑，“乖，戾也，背也。”

“都不是顺从听话的，就是很残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到凌晨结果出来。

“那小乖在拗人，就吃些清淡的，我不吃你也不能吃。”祁子舜假装吓唬她。

蔚之凝瞅见机器停转，起身走近。

没打印检验结果，眼神落在屏幕上，逐字逐句的仔细看着。

跟蔚闫润确认无血缘关系，跟夏菁存在亲缘关系。

意料之中的答案，面上无惊无喜，没有任何悸动。

蔚之凝眼眸暗淡，托着手机回他的话却是娇俏轻快。

“不、不、不，我就要吃，还要吃变态辣。”

说着清理除了仪器上的记录，收拾干净。

检查了便实验室，准备离开。

刚想对祁子舜讲自己弄好了，手机电量见底，还没说出口就自动关机。

蔚之凝拿起手机放到眼前瞧了一眼，懒懒泄气，把手机揣回包里。

穿过长廊尽头，关掉灯。

推开实验室的重门，门外的灯光被黑影笼罩。

蔚之凝抬眼瞧，眼角眉梢的笑容立马洋溢。

四目相对下，祁子舜被她治愈系的笑容感染，笑意同样挂上了眼角眉梢。

祁子舜接过推门的力，拉着她出来，关上门。

“乖乖手好冷，还是去吃火锅吧，变态辣的。”

蔚之凝伸手拉着把手，试了试有没有关严实。

闻言眉骨抬了抬，“你看着我吃。”

祁子舜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手掌握住她的手捂热，“点鸳鸯锅。”

蔚之凝笑着气馁，“哎呀，还拿你没办法了。”

祁子舜轻笑，“我也拿小乖没办法。”

心底虽揣着事，可对上彼此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二人一路聊着，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检测的事。

吃完火锅回到家已经凌晨四点。

蔚之凝洗完澡，裹着浴巾擦着湿发，到镜前擦着护肤品。

祁子舜去了客卧早就洗好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半倚靠在床头，翻着书等她收拾好。

“哥哥。”

“嗯？”

祁子舜闻言，撩起眼皮望着她的背影。

蔚之凝顿了几秒，“你从前确定的时候，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心情。

知道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可却又盼望着有一个人能够待在自己身边。

担心她独处难捱，远远隔着距离保持通话。

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安慰。

可每一句都在告诉蔚之凝。

你不是一个人。

我在的。

祁子舜合上书放到床头柜，掀被起身，走进洗漱间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

“秦稚今天给你讲什么？”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蹭，嗓音沉沉地问。

脖颈泛痒，蔚之凝瑟缩了下肩膀，没推开他。

给他讲了，秦稚给自己说的那些。

说完，蔚之凝抬眼，从镜子中望着他，眼底溢出的满是心疼。

“要是真做完你心中计划的一切，会不会也像她一样？”

会不会只是把那些当做活下去的目标。

完成后，便就再没有任何展望。

祁子舜从镜中望着她的眼睛，吐字坚定。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