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素挠了挠头,慢声道:“让我想想应该从哪里开始给你讲比较好。”
“嗯……故事的开始,是有只小姑娘,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放到纸箱子里抛弃在了街边。”
“有好心人捡到了她,就把她送进了慈幼院里,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个小姑娘就被大夫发现得了不治之症……”
花轻素认为自己那十八年的生活过得单一且枯燥,与颜序淮这些年受的苦相比好像不值一提,便只捡了两件自己印象深刻的事说了说。
出乎意料的是,从她讲述开始,颜序淮一直很认真地注视着她,待她讲述完后,他和声问道。
“这位姑娘如今身体好么?”
花轻素颔首,“很好。”
颜序淮仿佛松了口气,弯唇笑了笑,“那就好。”
花轻素问他:“你不觉得这个小姑娘这十八年过得很没有意义吗,她日复一日地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她只是在活着,仅此而已。”
“谁不想活着呢。”颜序淮嗓音清润平和,“活着哪还有好坏之分,人能够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啊。”花轻素朝他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脸,“无论是活得光鲜亮丽还是活得窝囊苦闷,都不过是在活着,活着哪还有好坏之分。”
“人能够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颜序淮意识到什么,柔声说道:“阿素是在开解我?”
“不是我,是我们。”花轻素微笑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每个人所受的苦是不能拿来比较的,我不能说我完全了解你承受痛苦时的感受心情,但我与你是一起的。”
“你不是一个人,如果你需要的话,你所有的苦痛我都愿意与你一同分担,你不用那么紧张,若我喜欢的仅仅是人前潇洒从容的丞相大人,那不是喜欢,而是短择,我喜欢你,喜欢的是全部的你。”
“我不会随随便便就厌弃你,扔下你一个人,我可以陪你去面对所有的事情,你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能一起想办法把它处理好。”
颜序淮盯着花轻素,她的眸子很亮,说话时语调放得很软很轻,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力量,莫名地叫人信服。
他的心像是被一朵云包裹起来了,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去,他忽觉自己可能是在做梦,猛地生出点不真实的感觉来。
花轻素看他不说话,笑眯眯地凑到他跟前,邀功似的说道。
“被我说得话感动到了?”
“既然如此,咱们打个商量呗,你将那些人的单子写一份给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的名字,真的,我不对他们做什么,我就是单纯想知道他们都是谁。”
颜序淮倏地回过神来,听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你不用知道,你不会有机会再遇见他们的。”
“为什么?”花轻素疑惑道。
颜序淮不紧不慢地说道:“几年前,颜御史在郊外的桃花庄举办寿宴,颜家所有儿孙辈的人都在桃花庄为他祝寿。”
“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伙贼人,在酒菜饭食里下了药,迷倒了所有的人,待众人醒来时,颜家几乎被人灭了门。”
“桃花庄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至于以前与我有些恩怨的那些人,也都被人乱刀砍死在了那场寿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