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云!”邱三桥厉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父亲。”
“我说的是实话!”邱锁云眸色中带着愤恨,“要不是他,我们邱家也不会变成整个大燕的笑料,人人都能来笑话一嘴我们邱家是虎父生犬子,把祖父的脸都丢尽了。”
“你!”邱三桥眉头一拧,本来就带着刀疤的一张脸更显狰狞。
邱锁云却怒瞪着一双眼,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愤怨难消。
两人对峙了片刻,邱三桥忽然泄了气,哑声道:“你这孩子,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邱三桥长叹一声,不愿说却也不得不说,“昀泽没有告诉过你,大哥和‘我’是怎么死的吗?”
邱锁云眉梢微微动了动,语调落了下去,“说了,大伯带兵攻破了南蛮三座城池,随后中了敌军的埋伏,被南蛮截杀,剁成了五块。”
“三伯奉命守城,城中起了瘟疫,很多将士都染了病,南蛮趁机夜袭,三伯为了逼迫南蛮撤军,带着一队人走小路去烧了他们的粮草,返程途中被人包围。”
邱三桥回想起往事,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翻涌上来的那点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
“昀泽只告诉了你一半,剩下这一半才是导致大哥和‘我’殒命在战场上的真正原因。”
“大哥当时虽然带兵攻破了南蛮三座城池,但连日大战,粮草军资消耗过多,手下将士也是伤残过半,大哥向朝堂递了五封请求停战休养的折子,封封都被驳回,请求增援的奏折也是仿若泥牛入海,但逼迫大哥乘胜追击的圣旨却是一道跟着一道送了过来……”
“大哥死后,朝廷的增援的粮草和兵马立马就派了过来,过来传旨的使者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过来增援的将领也是满脸悲痛,先皇的圣旨写得恳切,沉痛哀悼大哥的不幸遇难,仿佛当初疾言厉色命令大哥乘胜追击的圣旨不存在一般。”
“我奉命驻守益州城,益州城内起了瘟疫,我向朝廷递了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传回的圣旨却只是命令我守好益州城不得懈怠,还以疫病为由,阻断了益州城向其他城池求助的路。”
“城内百姓得不到医治,粮食也有限,原本染病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到后来,几乎一大半的益州百姓都染上了疫病,军中将士也被感染。”
“同样也是在‘我’身损之后,几乎是立刻增援就到了益州城。”
邱三桥的眼睛都红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大哥去世那年,父亲不过也才走了两年光阴……”
话就断在这里,他没再继续往下说。
“锁云。”邱三桥胸口闷的喘不过气,仿佛压了一块石头。
他颤声问道:“话说到这儿,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