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进去后,不过须臾便有两人从房内飞出,身上裹着一床绣花棉被。那二人想起身喝骂,但敢怒不敢言,最后只得灰溜溜的裹着棉被逃离了这里。
“范家有这种子孙,真是不争气!”
听到二人蹦蹦跳跳走远,范哲长叹一声,颇有些后悔此番回来。
方才那两位,男的是范广善的长子,女的一看就不是他的妻子。那地上的裙装无比艳丽,可知不是正经路数。想必两人知道老族长这里少有人来,便在此处相会。
范哲嫌弃二人腌臜,索性将铺盖等一应物事统统烧尽,方才作罢。
老族长所居木屋非常宽敞,里面以厚重屏风隔出三间,分做待客、书房以及卧室所用。范哲平时不甚讲究,所以也不多看,就在床上盘坐行功。
其实原本按自己的想法,爹爹的骨灰不必非要带回故乡,就在指环内找个地方埋了,也挺好。但念及书呆子老爹迂腐了一辈子,尤其对礼法非常看重,所以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
这与师父秦守靖截然不同。守靖师父是修真者,也并未交代任何埋骨遗愿。以他洒脱的个性,埋在何处并不重要,所以自己当初才想要把他埋在指环内。可惜,那骨灰不知被谁盗走。
范哲打坐一会儿,心思仍旧有些杂乱,于是先放出范虎,交代几句,等他离去后就在床上躺倒,睡了一夜。
《分神术》是一门无比神妙的法诀,以此法炼就的傀儡因为共用一个神识,所以等同于自己的一个分身。
而本体与分身之间能够相互感应,可以说是感同身受。按照范哲现在的修为,十数里内能清晰察觉范虎的一举一动,凡他所看所感,均逃不过自己的感应。
范哲担心范广善起了坏心,徒添麻烦,便让范虎将他看住,也算合情合理。
且说三日后的晚上,范虎带着范广善来到木屋。
范哲坐在待客厅的主位上,范虎侧立一旁,而范广善规规矩矩站在面前,脸上还没消肿,眼神游移,不敢与自己的目光触碰。
范哲知道这几日他没少遭到范虎毒打,心下好笑,敲了敲旁边的桌面,“你站好了,把情形再说一遍。”
范广善面色发红,从外面喊来两个丫鬟,送上热茶。而后把丫鬟屏退,这才双手捧杯,恭敬奉上。范哲赞赏的点了点头,接过热茶一饮而尽,把茶杯拿在手中把玩。
听范广善干笑一声,“贤侄,二叔我为这事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你也知道,你那大爷脾性顽固,更别说几位叔爷都是老古董......”
“长话短说。”范哲不耐烦听他吐苦水。
“好的。”范广善再次干笑,“地方已经选好,时辰就定在明日辰时。除去几位老叔,全族的男女老少都会去。贤侄不要迟到啊。”
范哲摇头,“我不去,他代我去即可。”说着冲范虎扬了扬下巴。
“这、这怎可以?”范广善惊讶,“我知这位壮士是你的护卫,但他与你不是亲兄弟,须知......”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照做就是。”范哲摆手打断,将空茶杯放到桌案上。
范广善有些心虚的看了范虎一眼。当看到范虎面无表情,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时候,不知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激灵,低下头去。
范哲不管他的小心思,只在心下盘算。自己之后就要离开这里,范虎要在青石镇上住一段日子,且让他在族人面前露个脸,不是坏事。至于礼法不礼法的,懒得理会。
这样说来,得给范虎一个身份才行,于是想了想,说道:“二叔,范虎是我护卫不假,但和我比亲兄弟还亲。我不久后就要离开,他会留下。我不和你抢族长之位,但你要有自知之明。倘若我下次回来,知道范虎受了委屈,定不饶你!”
“贤侄和二叔这般客气作甚?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虎子也是咱范家人,稍后我就给他安排个好点的住处。以后他愿意做事就做事,二叔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