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自认并没有亏待练英奇,自己帮她拿到东皇钟,得到筑基丹,将万鹤真人的战利品分了一半,又替她完成琐碎的师门任务,已经是仁至义尽,却不想此女这般没有自知。
她认准了自己心术不正,可是从不去自省,简直不可理喻!自己本来还想和她搞好关系,如今自然再无半点兴趣。
范哲不知道练英奇从何看出自己在宋庆虎一事上做了手脚,前后想过一番,还是觉得问题不大。
那陈斌骸骨尚在,死无对证。李顺亲眼看见宋庆虎活蹦乱跳,可为人证。自己又把雕刻还给了练英奇,两人之间的情分已结,没有手尾。
纵然周伯涛再如何神通广大,查也查不到他儿子正驻守在青石镇中,替自己坟前守孝。
想过一番后,范哲不断提醒自己,当日在禁地试炼,练英奇也算是救了自己,有道是救命之恩比天大,这才稍稍按下火气。
自此,范哲就在这里住下,每日勤修不辍,从不间断。闲暇时走上长街闹市,体会风土人情,增长见识。
谁知一连等了小半个月,也没看到周伯涛的人影,练英奇更不出现。范哲有些坐不住,几次赶去山海宗找人通传,回话的不是说周伯涛有事,要不就是闭门不见,让范哲心下郁郁。
这天晚上,范哲无心修炼,盘在卧榻上自思:我看这周伯涛的性子不大好,起码为人不爽快,收不收徒,明明一言可决,非要吊人胃口,拖泥带水,让人嫌弃。
这般想着,心下恼火,本要负气而走,但最终还是忍下,原因无它——仙途要紧。
如果没有名师相授,得不到真诀法门,不知修炼绝窍,不懂各家所长,百害而无一利。而如果没有靠谱宗门以为强援,仙途只会坎坷,就像来山海城途中所遇的散修渡劫。
倘若那名散修是山海宗的弟子,即便飞羽航队再如何强横,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将其打得灰飞烟灭。
范哲想通此点,耐下性子,隔三差五去宗门拜会。闹到后来,连两名值守弟子也看不过去,纷纷小声埋怨周伯涛不通情理。
又过了三五日,范哲正在屋内闭目打坐,忽感气流有异。睁眼看去,见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青袍短须男子,身穿星光法袍,皱着眉头,细眼中隐有不满。
范哲暗道,这位的眉毛纠结驳杂,如同老树盘根,可不如守靖师父的耐看。当下做出惊喜万分的表情,慌不迭从卧榻上跳起,跪地拜倒,大声说道:“徒弟范哲见过师父!”
似乎听到周伯涛“哼”了一声,不太真切。范哲不敢乱动,心里却并不如何紧张。既然葫芦里卖的药等下就能知晓,不必急于一时。
“起来吧。”周伯涛淡淡吩咐。
“师父请上座。”范哲站起身形,将周伯涛让于卧榻之上。随后自然的烧茶倒水,捧着茶杯躬身站在榻前。
周伯涛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顺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不住眼的打量范哲。
范哲感到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他察觉,这才有些慌张,心跳快了许多。
半晌后才听周伯涛问道:“你叫范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