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范哲把指环的秘密透露给慕容江月,她就把这里当成了小家,连《嫁衣天诀》也不急着修炼,甚至把范哲赶了出来,说十日后方可再进去。
范哲无法,只得将她留在指环内,自己在外面修炼打坐。
因为先前带阿月祭拜老爹时并未看到范虎,此时施放神识稍作感应,立刻察知这位正带着范家族人在后院演练拳脚。
范虎是傀儡,一举一动都按照吩咐照本宣科。自己给他下的命令是打拳踢腿,他便把自家会的武艺翻来覆去的打过。这些武艺并不是仙家法术,而是凡间武学,所以即便成为傀儡,他也能打得出来。
范家族人这时已经学了二十来日,十数名青壮耍得有模有样,连那几位孩童也都进展神速,一拳一腿都有不小的力道。
他们能学得这般快,大半都是灵丹的功劳。那些灵丹本是给修道人强身健体所用,妙处无穷,对凡人来说可谓是仙丹了。
范哲见那些人里有一大一小的表现最为突出,大的那个三十来岁,脸色青黑,肌肉隆起,辗转腾挪间有武将之风;小的那个脸色认真,别人都在歇息时,他还在那里汗流浃背的比比划划,小嘴抿得很紧。
自己对这俩人毫无印象,当下略微思忖,差丫鬟把范广善喊来询问。
只不多时,范广善就踩着碎步进了祖屋,一进屋便先笑道:“贤侄,何事这般着急?”他刚才正在吃午饭,得知范哲召唤,立刻撂下饭碗赶了过来。
范哲喊丫鬟送上茶水,而后问道:“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
范广善听了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他将茶杯放在手边,有些愤愤的说:“现在各家各户都忙着播种,等过了这段时间,那王家肯定会上门挑事。贤侄不必担心,二叔早和县里打过招呼,到时就把王家打服为止!”
范哲本不耐烦参与这些俗事,更不想让范虎太过显眼,闻言立时摇头,沉默不语。
可想而知,如果两方人马真闹起来,肯定不是小事。王家是青石镇首屈一指的大户,与现任知县的关系虽不如范家,但别人的关系网都在城里,又哪是范家可比?
此时范广善见到范哲摇头,不敢再多说,拿过茶杯继续喝水,偶尔偷瞄一眼范哲脸色,又马上低垂视线。
在他心里,眼前这个坐在上位的青年与从前的孩童完全是两个人。那孩童还可认作是范家子孙,这青年却未必。而范氏一族将来是穿金戴银亦或吃风喝土,全得看眼前青年的脸色。
范广善人老成精,早将情势看得分明。若按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请范哲直接找上王家,一锤定音。先前说的“打服为止”云云,不过是试探。
他心下自思:我这仙人贤侄神通广大,但和他爹一般,都是个心善手软,又脾性倔硬的人物,我还是不要惹毛了他才好。
范哲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无心理会,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肯定不能在这里久留,你还是要做长远打算。”
范广善捻着胡须,半晌后点了点头,“单靠拳头的确不是长久之计,贤侄有什么主意吗?”
范哲见他一脸期待,心下骂了句老狐狸,还是说道:“我看后院那些人里有个苗子不错,你平时多加留意,如果他品性不错,或许我能为他在京城里谋条出路。”
“啊?!”范广善登时激动地站了起来,“果真?”他心里赞同拳头不是最好办法,可是万万没想到范哲在京城里也有门路。
如今的天启四海承平,朝廷对人才的选拔无比重视。或是文韬,或是武略,只要有真才实干,就能博一个好的前程。要是真有造化,能在朝廷里谋个一官半职,对整个范家来说,不啻于祖坟冒烟,平步青云。
“当然。”范哲见他激动,不得不再次提醒,“这两个月你就费些心思,确保人选品行俱佳,否则后果如何也不必我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