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范哲和慕容江月适应光线,放眼打量,发现自家正站在一方山洞内。洞顶弧形,洞壁光滑,镶嵌兽首铜灯,火烛幽绿,气味刺鼻。
“该是墓道了。”范哲拉着慕容江月的手,察觉那手掌有些发凉,便又说:“莫怕,师父不会害我。”
慕容江月顿觉心里暖洋洋的,但是恨自己不知怎地越来越胆小。马上又想,以后要更胆小一些才好,绝不能让身旁男子的手掌闲下来去拉别个。念及至此,甜甜应了一声。
范哲没发现她的异样,提起真气举步向前,几近踏空而行。慕容江月更是飘飘若仙,浑身都似毫不受力,任由范哲带着。
两人飞至甬道尽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条宽广长河,河水幽深如墨,无声无息,连浪花也看不见一朵。那河上有座破败木桥,两旁铁索锈迹斑斑,桥头处立一石碑,上书:奈何。
范哲看过师父留下的地图,当即笑道:“过了桥就是墓室,那里面错综复杂,你可得拉紧了。”又说:“咱俩也算一起登上奈何桥了。”
慕容江月忽然想起两人在柒霞镇犁地时,范哲所唱的民歌,便立刻轻声唱出:“说好百年就百年,我种地来你耕田。哪个九十七岁走,奈何桥上等三年。”
范哲本想放出神识查探一番,见此情景心下感动,笑着与她手挽手的走过了木桥。再之后他也懒得费神,按照师父当初行走的路线,带着慕容江月在阴暗错综的墓道内左穿右拐,直把
这里当成了游览胜地,很快来到一间石室面前。
正要推门而入,衣袖忽被慕容江月拉住。偏头看去,见她伸手指向地板,厚厚的灰尘上面正有一方浅浅的脚印,清晰异常。
“呃......”范哲摸了摸下巴,“该是女子,我可不认识。”
慕容江月莞尔,但随即放出护体真光,手上也多了一把精致的白纸伞。
范哲见她浑身上下如同被裹在水中,白衣飘飘,乌发飞扬,看起来更加纤尘不染,不由出声称赞。自己也不敢怠慢,混沌爪早带在手上,体外也起了一道灿烂烟霞。
二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迎面是一座空旷大殿,青色地砖,黑漆立柱,两旁墙上挂有许多巨幅彩画。画中之人尽皆头戴帝冠,身穿帝袍,表情生动,栩栩如生。
“不会是阎王老爷吧?”慕容江月指着一幅额有月牙,目有双瞳的画像询问。
范哲赶紧拉下她的手指,“阎王老爷可指不得!”他看过许多民间故事,阎王老爷的形象早深刻心中。传说这位原是凡间大官,刚正廉洁,铁面无私,后来才被封为阎罗天子,赏善罚恶,执掌轮回。
慕容江月“哦”了一声,忽然又伸出手指,向前指去。
范哲怕她触怒鬼神,要再次阻止,却看到大殿最前方有一巨大宝座,酷似龙椅,那上面正有一紫衣姑娘,向自己二人看来。
她斜靠椅背,将身子整个蜷进椅中,双腿交叠在紫色裙下,单手支颐,姿态慵懒。但目光却幽深清亮,让范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第一眼,仿似晨星,猜想她该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再望一眼,万籁俱寂,那一抹亮紫如同划破暗夜的霞彩,过目难忘。
第三眼,纵然大殿空旷,心里却似乎被什么物事所塞满,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忽然生出,隐约觉得这人自己应该认识。
但范哲无比确定,除了上次被她所救,此前绝无任何瓜葛。
“装神弄鬼!”
耳畔传出一声呼喝,未等范哲回过神来,慕容江月已经和对方动起了手。她的身法迅捷无比,只一闪就出现在龙椅侧方,将手中纸伞打了过去。
那纸伞通体洁白,被水行真气催动,立时变成一轮明月,喷出无数花瓣,纷纷扬扬,与慕容江月的身形浑然一体。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