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弃炼制,再想重头收集宝材不啻于痴人说梦,而且下次还是会碰到同样的问题。如果改炼其它法宝,与混沌珠不能合拍,自己想要在仙途上更进一步,几无可能。
到时法力停滞,境界不前,拿什么报仇,说什么长久,谈何超脱与逍遥?
范哲不知不觉间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表情僵硬,双眼无光,但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仍重复打出各种繁杂手诀,嘴里一直叨咕不停。
那声音极小,听起来不甚清晰,依稀仿佛是“我舍不得”。
他的气势缓缓滑落,手诀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的生机似乎也被不断抽离。而那团火焰就像被注入生命般,猛然涨到丈许高下,内中隐见一物事即将成型。
当范哲“舍不得”的声音终于消失,动作停止,双手还举在空中,一股奇异的气息从火团中喷薄而出。在这股气息喷出的刹那,竟连当前的时间都因此停顿了一霎。
范哲似乎听到振聋发聩的钟鸣从心底深处生出,那声音里隐含无穷玄妙哲理,带着古朴苍凉的气息,仿佛是大道之源,既有新生的喜悦,又有洞察世事的云淡风轻。
“啊!”他终于大喊出声,身形剧震两次,从将死之际惊醒过来,又因感受到大道玄妙而泪流满面。
“生死本在一念间,阴阳相隔大道连。我今手托星河斗,先演混沌再演天!”
话音刚落,便有一口青铜巨钟在面前现出形体,上刻两条手掌大小的黑白双鱼。这两条鱼儿似乎没有一刻静止,忽而散去,忽而重叠,忽而头尾相连,组成一副玄奥至极的太极图。
“咄!”范哲喷出一滴金红血珠,正打在巨钟表面。
无极钟接连剧震数次,将精血尽皆吞噬,随即化作一股铜色光辉,径自没入范哲丹田,正将混沌珠扣在下面。接着就变得非虚非实,散发出玄妙气息,如春风化雨般滋润身心。
先前惨淡的灵脉立时有了颜色,体内的真气也缓缓回升,混沌珠重新有了活力,一切都在向好当中。
只是这两个月他实在是太累了,可谓身心俱疲,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至少要去给薛克猷道声谢,恐怕早就睡过去了。
所以,当殿门缓缓开启,薛克猷看到一脸苍白且泪痕未干的范哲时,本要埋怨一通,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他心下暗想:看来范老弟该是哭过一场,我还是不要再说了罢。
因此他出声询问:“师弟可要歇息?”
范哲“嗯”了一声,之后居然不管不顾的靠墙睡着了。等他醒转,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但因为损失过甚,气色始终不佳。
这却是险些伤及根本的后果,在这般情况下还要耗费精血,可谓雪上加霜,不好好养段时间难免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