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等三人在妖兽肚子中打累了就歇息,缓过来再继续前进。许是这妖兽不知道在这里卡了多少年,早萌生了死意,竟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因此三人穿行无阻。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范哲忽感周围水流一荡,登时心下一喜,猜到自己离出口不远了。再想起前后将近一个多月都被困在这里,如今马上就能出去,他心里激动不已。
两日后,范哲终于看到一丝光亮从不远处透射进来,极为刺眼,他立即收起两位手下,向那处遁了过去。百丈距离转瞬即到,范哲扒在缝隙处努力向外张望,看到洒入水中的光线,感到格外明亮。
他再不犹豫,伸出手掌用力一推,挡路的巨石就此坍塌,露出一个可供单人穿行的洞口。范哲直接纵了出去,再度滑入水中,立感天地一新。
呼!等他终于从水里浮上来,适应光线后向周遭看去,顿时有些吃惊。
自己现在身处一方大湖之上,湖水青黑,水中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奇形怪状,极力远眺,只觉烟波浩渺,无边无际。
而天空阴云密布,大有风雨欲来之势,那飞在彤云下的鸟儿只只形似苍鹰,偏又长了只鸦嘴,叫声嘶哑难听,远非寻常所见。再闭目细探,只觉这里的元气晦涩万分,就连法力运转也比平时费力。
“这是哪里?不会是邪派领地吧?不过一道峡谷之隔,怎会如此恶劣?”
范哲此前从未想到邪派的环境会是这般,再想到自己今后很有可能长期定居此地,顿感郁闷。他取出周伯涛送的玉简查看,辨明方位。这里是在昆吾西北,少有人至,离最近的一座城池将近千里。
“靠!”
范哲忿忿地收起玉简,在漫天难听的鸦叫声中迅速遁离。
他走了不到两个时辰,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倾盆洒落,湖面上风急浪高,水雾蒸腾,目力难及三尺,密集的雨点打得湖水噼噼啪啪作响,就像开了锅一般。那天上的雅雀却叫得更欢,只只压着水面疾飞,划出一道道的黑线。
在一片喧喧嚷嚷中,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一个光头忽然从水中钻出,那雨点打在上面竟发出“蹦蹦”的声响。随着光头渐渐浮出水面,一张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再现世间。
“草!等老子回到不归城养好伤,再找你算账!在那之前,我请你好好活着!”
伏虎抹了下脸,恨恨地想着。
他先前被天机子所擒,虽然后来侥幸逃脱,但剩下的修为已经不足一成。这样的情况下,他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回到自家营盘,那帮人平日都是笑里藏刀,若是真让谁看出破绽,怕是到时连骨带皮都会让人吃干抹净。
至此,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不该冒失的听信林漠北之言,更不该疏忽大意,以至于被天机子钻了空子,受了重伤不说,仅有的身家也落入敌手。
但是,当他回想起那天在混元大阵中所感受到的玄妙,竟觉得这“后悔”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扪心自问,自从踏入修真界,他从未有过一时半晌的安宁,每日里所思所想尽是尔虞我诈,阴谋算计,有时甚至连停下来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而如今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他可以暂做歇息。
逃亡的路上伏虎小心翼翼,既要躲避搜捕,又要留意范哲动向,对于身受重伤的他来说苦不堪言。幸喜修为虽然跌落,但境界仍在,而那枚“九阴锁魂符”早被他炼化,几与神识结为一体。
邪派流花谷主修神识,而伏虎本人更是天赋异禀,在神识方面的造诣尤为突出。于是,借着神识和符箓之间的微妙联系,他一直远远的缀在范哲后面,尽管追不上,但也没有追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