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伯仁!”红官直呼其名,神色肃冷倨傲,“我红官该还解家的,七年前就已经还彻底了!我不欠解家任何东西!您老不死只管传宗接代,看有多少儿子能继承你的香火,传承关煞将的衣钵!能找出一个来就拜祖宗烧高香了!要不是我红官给你兜着个烂摊子,你解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衰落了,根本别指望能走到今天!!”
“你!你!”解伯仁火冒三升怒不可遏,睁得目眦尽裂,摔东西已经不足以泄火,转手就掏出了把手枪来,对着红官就要扣动扳机。
看样子是要清理门户了。
红宅在场的人无不把心提到嗓子眼上来,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这老头要干一件疯狂的事:弑子!
红官凝目而视,深知解伯仁对他心存杀意,但没想到他真的会气昏了头扣动扳机,只是在扣出那刹被狙击手射偏了位置,只听得“砰”的一声,尖啸锐耳堪堪从脑门上方掠过。
“先生!”“少爷!”
红福、红喜、林耀堂心惊胆战的异口同声后,转头就看到红官有些遗憾地仰起头:“人老了,枪法都不准了。”
三人大大松了口气!果然,连先生还是可靠的!
解伯仁一口老血终于憋不住地喷了出来,人颤颤巍巍地往后倒,解家人终于冲上来将他扶住,不至于当众摔下丢个大丑。
红官一脸欣赏地看着解伯仁这种将疯不疯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是你逼我的,这一枪断彻底了,三天之内找不来接任的人,关煞将这一脉就彻底死绝了,休想我再把本事教出去。”
这一句又给了解伯仁心头重重一拳,解伯仁有心脏病,要不是解家人赶紧给他喂了粒急救药进去,估计这一气不死也剩下半条命了。
解伯仁大概是没想过,当他选中那棵火棘花树开始,就注定看不到开花结果,他大概也没想过,凭这个不孝子也能将解家搅得鸡犬不宁,还差点将他的老命搭进去。
解伯仁倒靠坐着靠背椅,呼呼喘着大气,脸色死样惨白,瞪着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十指想弯曲成拳头都没力气,只能颤抖地虚握着,强撑着最后一点脸面。
“解家为了生我,只需要一夜风流,却为了搞我,下了不少重本,何必呢?在我‘听话’那些年,怎么不知道培养个后手呢?这样至少还有退路,非得把自己逼到悬崖上了才知道要勒马,晚了,解伯仁,一切都晚了。”
红官真心替他遗憾,然后又自嘲地笑了笑:“不对,我差点忘了,您看,我这双腿今天成了这个样子,也是拜你所赐,你的那条忠实的狗还挺会咬人,就算你找来了接任的人,恐怕我这辈子都守不了关了。”
解伯仁缓缓瞪大了双眼,再一口老血吐出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事后,红官还是真心实意地摇头叹息,可惜了,没当场把人送走,要不然还能当一回“孝子”,顺便送终了。
第二天,解老爷子持枪弑子的新闻甚嚣尘上,整得满城风雨,把病床上好不容易醒来的解伯仁再次气晕了过去。
解家下血本企图压下消息,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很快解伯仁的各种风流韵事都被挖了出来,但这些都是小事,最大的风波,恐怕是将解家与红官断绝关系的事彻底搬上了台面。
解家的股价不可控制地迎来了大震荡,一夜之间跌了近50%!有金融专家预判评估,解家股价将在这两天出现惊人一幕:触底!
与此同时,连家的股价暴涨翻倍,比刚上市那时还要夸张。
对此有人戏称:得红官者得天下。
这也是连古事先预料到的,发布消息前还跟红官再三确认过,谁知红官铁了心要闹大,只怕搞不垮解家。
以前各家怀有鬼胎都是暗戳戳较劲,现在知道红官貌似能决定解家“生死”,都疯了般来亲近示好,短短两天,红宅就接了几波贵客,门槛都差点踩烂了,都得不到红官一声准确的答复。
红官其实有最终答案,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回复的时候,他要看着这波人怎么斗。
有人说他恃宠而骄,也有人说他不仁不义,但各种负面评论都抵不过一个不争的事实:解家不能没有红官!
起初的计划安排,除了红官与连古,其他人一概不知,消息出来后,几人围坐一起无不拍案叫绝,这就是强强联手的效果!
冯陈褚卫对红官又高看了一眼,怪不得是自家那位看中的主,手段真是高明!
三天后,解家派人送来了一个半臂高的木箱子。
连古担心有诈,还让排爆手检查半天,确定只是个普通箱子后,才敢让人打开。
箱子一开,无不让人脊背发凉,目瞪口呆!
年纪大点的直接晕了过去,比如红福。见惯尸首的林耀堂倒勉强能挺住,只是恶心得皱起了眉头。年级小点的哇哇直吐,比如红喜。
红官怔怔看着箱中立着的解三的人头,倒抽了口冷气。
冯陈惊咦了声:“这是示威?”
“不,不是,是示好。”红官知道解家的意思,只可惜解家表错情了,红官要的是解三生不如死。
连古沉着张脸,伸手去拔开解三凌乱的头发,触摸着冷硬的皮骨,好一阵才松开了手。
“有什么发现吗?”红官皱眉问。
连古边擦湿巾边回应:“是真的。”
一旁的褚卫这才攥紧了拳头,便宜这货了,本来还打算让这人挨上九九八十一刀,没想到死得这么干脆。
可惜了,红官本想让解家拱手让人,他也好拿解三来练练手,现在这样一死百了,实在便宜他了。
只是解家折这一得力助手,到底还是计划着要物超所值。
果不其然!随之而来的新闻一波接着一波,称解家管事蓄意离间父子情感,冤枉红官,致使解老爷子爆发雷霆之怒,让亲生骨肉有家不能回!解老爷子因此愧疚多年,至今还躺在病床上祈求得到儿子的谅解,期盼能早日阖家团圆。
而解家管事也被解家驱逐出城,从此恩断义绝!
道德的天秤似乎往病弱的老父亲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