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红先生!”冯陈刚喊出一嗓子,就紧急闭了口。
红官深感头疼,刚才的信息量太大了,让他来不及梳理就被突如其来的冯陈打断了思绪。
后头跟来的红喜,很快就被褚卫以训练为由支开了。
红宅的人知道太多,对他们没好处。
“好点了没?”冯陈顺路到韩杨那里端了碗药汤过来喂褚卫。
褚卫以药汤润口后,就着刚才的话题补了一句:“红先生,这种技术在多年前就被禁止研究了,据我所知,现存的唯一案例就是少爷和那个黑蜂了。”
所以,连古和黑蜂是人贩子们拐带的孩子当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一对实验品。
据褚卫所说,他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走,只不过一个是心甘情愿,一个则是被迫的。
但连古为什么要心甘情愿跟他们走?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目的?
将长相差异巨大的两人拖去做实验,后期越是相像,实验就越成功。
实验到底是成功了,两人的人生也就彻底的改变了。
红官的面色很沉重,完全是冯陈不敢开口的模样。
“你们在聊黑蜂和老大?”他试图打破沉闷。
红官微微阖上眼片刻,将错综复杂的思路理顺了,敏锐地挑起眼角:“那个实验是连海启动的?”
作为始作俑者的连海,或许才是引起双方痛恨的根本原因。
褚卫和冯陈同时看向他,眼神充满敬佩之意,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就已经肯定了红官的猜测了。
“连海的病也不是常见的,而是实验失败的?”红官继续揣摩。
不待褚卫诧异,冯陈就惊讶地问:“你怎么都告诉嫂子了?不怕老大他……”
“冯陈,”红官截断他的话,郑重其事地说,“这种秘密对我隐瞒有意义吗?我会对连古不利吗?”
冯陈急忙摇头解释:“这倒不是,主要吧就是怕您瞎想,然后呢对老大有所改观,从此不再理他了。”
这是什么逻辑?
“我确实对他改观了。”红官沉下一句话,把冯陈褚卫都吓了一跳。
“啊您可别……”
“放心,不是什么坏事。”红官转向冯陈的目光微凉,“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讲的是什么,黑蜂必须马上找到!”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冯陈收敛了一贯调笑的态度,神情变得十分正经严肃。
褚卫还蒙在鼓里,看向两人的目光茫然又不安:“发生了什么事?少爷呢?”
最后目光的定点在冯陈身上,让冯陈倍感压力重大。
他自己也在矛盾中拔河,一面不断验证事实,一面又不愿意相信自己调查的结果,他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佐证,需要找嫂子提供。
冯陈捏紧眉心,实在难以抉择开口。
褚卫:“?”
红官:“??”
被两道炙热的目光灼得难耐,冯陈十根手指捏得卡啦响,最终没顶住压力,转脸问了红官:
“老大他这次回来,他对您的态度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和您亲热吗?”
红官:“……”
褚卫:“???”
红官抿着唇,目光微垂,没有应话,即使明知这个线索也挺关键。
“冯陈……”褚卫吭了声,青天白日问什么骚话。
喉咙似被什么梗着,红官说不出口。
他那毫无羞臊的沉闷凝重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冯陈拍了下脑门,他早该认清事实的,不然嫂子也不会突然问那么敏感的话题,还过分关心黑蜂的死活,只是,只是他心中仍执拗地存着某种期望。
“红先生,少爷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褚卫就算再迟钝,也该觉察到情况不太美妙了,可他一醒来,韩杨就汇报了关于连古的情况,按理不至于骗他,或许只是隐瞒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实。
红官闭了闭眼,斟酌着摇摇头,褚卫是特卫总教头,他本该能做更多的事,但他目前的身体状态实在鞭长莫及。
“连先生回来后,关于集团事务参与多少?”红官突然问冯陈。
冯陈挠了挠后脑勺,摇头说:“没有,他一醒来听说您守关昏迷就急忙赶过去看您了,这两天不是都在红宅嘛?”
红官点点头,而且和他寸步不离,只是今天凌晨出去后,到现在大半天了也没有什么消息。
可明明就是要上位的人,怎么会对连氏集团事务不感兴趣?
“他凌晨出去了。”红官略微茫然地抬起头。
“什么?”冯陈褚卫目光对了下,异口同声。
暗网传来的消息,万博船已经驶出了公海,连氏特卫要干预没那么简单。
那万博船的主虽然不清楚,但怎么说只要与赌博相关,就能通过以博彩发家的金家打探到些许消息。
金家公子金厉龙在海外经营着一家世界级赌场,最近一个月的收入远高于市场预期,原因在于上次的新闻合作事件。
“红先生您还记得上次我家老大参加的那场时尚冬装大秀吗?”冯陈将一份资料递给了红官。
红官瞟了眼那张西装革履的形象照,大概也是三十出头,难得一副正派的青年模样。
“他就是金厉龙?”
听出红官语气中的难以置信,冯陈将嘴里的棒棒糖取出,笑着解释:
“这位金家公子虽说是赌王金开盛的儿子,但是吃喝嫖赌抽,也就和赌沾点边,要不然怎么继承千亿家产?
本人倒是个非常努力上进的人,早年在海外留学时就很低调,没人知道他就是赌王的儿子,回来后并没有立马投入家族企业中,而是进入了一家金融公司当实习生,从端茶递水的苦力活开始干起,后边和几个朋友大胆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