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红喜浓墨重彩一番渲染,冯陈只觉得一个脑袋十几个大。
这么至关重要保命的东西,没有带在身,邪祟万一靠近,那是分分钟要命的!
而且按照红官之前给沈大公子守关的情形看,人很难靠近那种磁场,更别说还能提供什么保护了。
“邱组长,带电磁枪了吗?”冯陈脑筋急转弯。
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带上电磁枪,而且在实战当中用得少之又少,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提了一嘴。
突然的问话,让现场的特卫组长邱骆瞬间反应过来。
“带了!”
出乎意料的是,分部特勤组居然真带有那样的家伙,而且人手一支!
邱骆让所有队员都换上了电磁枪,发射电磁波以干扰磁场。
“雷达追踪生物体位置,电磁枪准备射击!”
邱骆这声一出,齐刷刷几十号人都换上了电磁枪。
雷达影像屏上显示以车辆为中心,四面八方的红点成片聚集,密密麻麻围了过来,看得现场的特卫们都敛着口气。
从没用电磁枪对付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难免有些发怵,现在显示器上聚集的点多到吓人,特卫们人手一支枪还未必应付得过来。
“冯队,需要医疗支援。”邱骆匆匆说完这句,就下令射击。
那些不明生物体丝毫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局势刻不容缓,在场特卫们也没有任何迟疑,35支枪齐齐发动射击。
上百响后,冯陈这边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上。
他在发出射击指令同时联系了韩杨,联络北城分部医疗组接应救援。
电磁枪集中发射会产生非常强的磁场,对在场人的中枢神经系统造成的损伤几乎难以预估。
特卫总部在南城,其余各城的特卫分部都听命于总部调遣,这次出动的都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特卫,打着围猎幌子展开特殊又重大的救援行动,不容有半点差错,哪怕是搭上在场的35个得力干将。
“千万记得带上电磁屏蔽器!”冯陈抓方向盘的手都汗湿了。
虽然对于本命关这种超科学的现象难以解释,但情况迫在眉睫,不管是否干预,后果都无法承担。
组织上,大家都向着统帅,个人情感上,依旧偏向亦师亦友的老大。
如果事后老大要追责,冯陈都已经想好了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管他能否承担。
红喜全程胆战心惊,视线在急速变换的路边景和紧绷着整张脸的冯陈身上来回跳转。
车辆驶出遂道时,天变得暗沉,还没靠近烂尾楼,导航就出现了异常,雷达显示有异物靠近。
“有东西过来了?!”红喜的眼皮直跳,车窗外一切正常,但雷达警报就一直叮咚叫着。
草!冯陈暗骂了声,好在自己认得去烂尾楼的路,不然靠失灵的导航得在路上兜圈。
“你跟你家先生那么长时间,还会怕这些东西?”
红喜捏紧把汗,脸色有点难看:“……先生说不可怕,但是会有影响,你看你车速都慢下来了……”
“真的吗?”冯陈难以置信地瞟了他一眼,自己明明将油门踩到底了,怎么提不上速?
“你家的车燃油泵老化了,要么就是踏板坏了,要么就是传感器脏了……”冯陈不以为然一顿分析,总之就是没有考虑到是自己的问题。
“不是啊陈哥,出门前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的。”
“那中途坏掉了。”
“……”
烂尾楼那方的天空阴云密布,不时有狂风大作,将周边的沙砾尘埃搅动得呜呜作响。
远处看,整个烂尾楼区都被一团乌云盖顶,底下狂风浩荡,偶有闪电穿插其中,十分混沌,如同末日降临。
和邱骆的联系中断了,空气导管耳机突然传出阵阵刺耳鸣叫,冯陈乍然摘下耳机,耳朵依旧嗡鸣,连旁边的红喜说什么都听不到。
倏忽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人在猛烈的撞击下被转弯的惯性甩出了车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冯陈滚出车外,脑袋激烈震荡过后,才发现自己出了车祸。
“真特么……”背运!
冯陈龇着牙,眉头缩成一团,好像除了疼了点……关节还能动!
满地的玻璃碎片,刚刚被甩出来时,脑袋撞碎了车窗玻璃,不死就福大命大了。
好在大冬天衣服穿得厚,不然全身都得插满玻璃渣子。
冯陈恍恍惚惚地瞟了另一边的红喜,见他还能翻动身体,心底一松,撑站起来,就骂骂咧咧地朝红喜颠过去。
红喜整个人不得劲,一只手似乎已经骨折了,幸好意识还算清醒,瞥了眼不远处冒烟的车,当下悟了个道理:
老司机也会翻车!
冯陈一爬起来就要拉红喜,把红喜惊得哑口。
“干嘛?见鬼了?”冯陈看他那惊讶的表情,十分憋闷,“开车生涯,免不了磕磕碰碰,别他妈大惊小怪的样……”
话没说完,脸上就感觉到了湿意,进而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他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草泥马!挂彩了!”冯陈捂着鼻孔,自己去车里掏药箱。
冯陈被震荡得七窍流血,车子前头撞瘪了,凹进了一块,保险杠都撞变形了。
“陈哥,我来开吧。”红喜权衡了下,还是得靠自己一只手来操作比较妥当。
“得了吧你,一只手就想操纵失衡的车,我可不想搭上这条命。”
冯陈觉得靠他,母猪会上树。
可自己眼下这个状态,无异于赶着去投胎,于是决定给红喜正骨。
接着,在无人的车道上,红喜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嗷叫。
特卫射击后的半小时内,是医疗组抢救时间。
韩杨就近调用了一批神经科医生赶往现场,去到的时候发现,烂尾楼前遍地是躺着挣扎的特卫。
他们痛苦地抱着头哀嚎,五官都扭曲到一起,有的直接躺平了,仿佛集体遭受了袭击,把医生们忙得头昏脑涨。
烂尾楼的动静这么大,附近的末日酒吧早就收到了风声。
“解老板,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如果贵公子在北城出了什么事,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花姐吞云吐雾中,又喝了口酒。
挂了电话,花姐将目光转向背手排排站的打手们。
“烂尾楼?”她扯了扯嘴角,“明晚之前,清掉所有苍蝇蚊子臭虫。”
明晚,这间末日酒吧将迎来新生。
“花姐!”有人紧急进来通报,“找到蜂哥了!”
烂尾楼前——
在无数破碎的片段中,红官始终找不到能够拼凑出完整故事的碎片,连古本命关内的景象太杂太乱,就像猛浪一样冲击着脑海,让他目眩神迷。
他记得自己将手腕中所有的本命线都甩出去了,切切实实地缠上了连古十指,只是一道强光突然切入,逼得他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