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幻想俱乐部。”
空气导管耳机传出褚卫的声音,难掩激动。
房间里的连古刚组装好枪械,看着玻璃反光里的自己,冷漠且严肃:“定位发我。”
“少爷要自己去?”
哪怕明知是鼹鼠行动,褚卫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在1小时前,连古才得知红官去了沈家。
对关煞将而言,沈家不是龙潭虎穴,守关也是家常便饭,可要是碰上感性对待,那无疑百死一生。
这很难不让自家少爷分心。
沉闷地“嗯”了声,连古望了眼隐入厚重云层的圆月,穿上了防弹背心。
北城的大地被黑暗吞没,光明罹难,乌云底下的罪孽暗影争相浮动,无数高楼大厦的灯光透着诡秘色彩。
这座城市颠倒黑白,混杂出了灰,常人一脚踩下根本分不清黑白界限。
连他自己都无法分清。
再过两天就是年三十,红宅应该已经筹备上了年货,大家能不能过个安心年,就看今晚的行动了。
“外线请求接入电话。”依旧是褚卫的声音。
“接。”连古摁了摁耳机按键,换了接入频道。
一段电流音后,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追踪到非法制枪中心。”
“查。”连古言简意赅。
这个年注定要给那些猖獗的犯罪分子提前送上“祝福”。
“目标踪迹不要跟丢了。”他叮嘱了句。
“放心,正盯着。”
电流声响过后,褚卫重新接入特卫电话:“少爷,一切准备就绪。”
“好,抓紧时……”
连古话没说完,心口突然一颤,瞳孔骤然散大,四肢忽变得麻木起来。
突如其来的全身抽痛,让他疼弯了腰,他紧捂着腹,一个痉挛跪了地。
与此同时,生命监测仪上显示,心率跳快,血压迅速升高。
“少爷?!”褚卫蹭地从座椅上弹起,但他在监控室内,不能走开。
紧急呼叫了几声仍得不到让人心安的回应,褚卫绷着脸,当即联系距离最近的冯陈。
砰!
房间门被大力撞开,全副武装的冯陈一下冲了进来。
昏暗的客厅扫了一圈,才愕然发现自家老大正蜷缩在沙发地上,咬紧牙关发出阵阵痛吟。
“老大!!”冯陈直接扑了过去,误以为他家老大中了弹,手忙脚乱一通检查,却没发现什么伤口。
但连古的颜面苍白,口唇发绀,手臂脖子都发汗发烫,症状和默噬病毒发作相当,实在让人心惊胆战,冯陈竭力压住慌张,忙将连古搀扶坐起。
可刚坐下,连古就抱头缩成一团,痛苦得五官拧成一团,差点又滚回地面。
“老大您别吓我啊!到底是怎么了??”
“头痛……”连古头磕着沙发,咬着牙挤出俩字。
“头痛?头痛……”冯陈急急忙忙将身上一顿搜,这次任务主打快、狠,打完就撤,并没有细心准备什么药物。
“热啊……”连古疯狂撕扯着衣服,大汗淋漓的整张脸抵在沙发上,额前刘海都湿成一块块贴着皮肤。
“热?那就脱!”冯陈想都不想,手忙脚乱地将连古身上的衣物卸下解开,才脱到一半,就听他喊冷。
“冷?怎么又冷了呢??”冯陈急得两只手使劲捂着发冷颤抖的连古。
偏偏这个时候,褚卫在那头一个劲问:“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我TM怎么知道什么情况?艹!”冯陈无法维持平静的语气,“快点找人来帮忙啊!老大快不行了!!”
……
在赶往红宅的车上,韩杨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冯陈。
冯陈紧急描述了情况后,韩杨脸色一沉,立即出声遏止:
“谁告诉你们用美沙酮和丁丙诺啡?不知道他对这些药物都过敏吗?只能摁住他用针灸!要快!”
旁边的计承目露惊讶,无论什么场合下,韩杨都是一副不紧不慢、镇定自若的模样,向来情绪控制得很好,怎么就突然绷不住了?
同在车后座,距离靠得近,无意听出了冯陈那心急火燎的声音,计承立马判断需要用药的人是连古。
美沙酮和丁丙诺啡同为阿片受体激动剂,主要用于止痛,难道连古的默噬病毒又复发了?
韩杨一挂电话,计承就直起身板询问:“连先生的病毒发作了?”
韩杨敛回心绪,捏了捏眉心,愁容满面:“不是。”
但显然他不想解释,或者眼下并不好解释。
计承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并迅速转移了话题:“连先生那边需要你,红官这边我去看着。”
韩杨怕忙中出错,看了眼手表时间,皱眉思忖片刻,褚卫的电话就打进来催促。
车辆到达红宅路口,计承提着药箱下车。
“有什么情况,随时电联。”褚卫交代了一句,就随车绕道北上了。
车子一掉头,计承就绷紧了下颌,刚转身就看到红喜骑着二八大杠风风火火出来,目光随即一顿。
红宅已经这么拮据了吗?改用自行车代步了?
“计医生,快上车!”红喜长腿一蹬,甩了个车尾,拍拍车后座,示意他上车,“情况紧急,这两步路就容不得走了。”
计承看着比钢铁还硬的车座,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也不敢耽搁,硬着头皮坐了上去,那不着痕迹的嫌弃一瞬消散。
但车轮一滚动,他就后悔了,凹凸不平的路面差点颠得他屁股开花。
计承第一次觉得,这几百米距离很考验毅力和耐心。
一到门口,红喜把车一放倒,就拉着计承匆匆往里赶:“计医生快点快点!”
“情况这么危急,为什么才打电话?”计承险些跟不上红喜的步子,骂骂咧咧进房门。
见红官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眼袋显黑且覆了一层薄汗,又眉间紧蹙,睡得并不踏实,计承很快闭上了叨叨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