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红官脚步一顿,好像有什么话挺刺耳。
计承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他看向自己穿的云锦长衫:
“你红官今天特地穿了樊家的云锦长衫,来接待樊家的樊玉影小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红官愣了愣,明白计承的意思后哑然失笑:“我说是巧合你也不会信了吧。”
“要不然怎么说你还挺了解我呢。”
计承一嗤,瞥他的目光杂糅了许多情绪,红官没心情细究,恢复了淡淡的语气解释:
“还是福叔说得对,新年总该喜庆一点,太素的衣服不让穿。”
“哦~原来是这样……”计承敷衍应了句,心里想的却是福叔这锅背得有点沉。
他这几天难得给自己放了假,有了闲心干脆就坐下来喝茶,但一喝茶,就管不住八卦的心思。
“你就不怕人家樊小姐误会?”
红官眉梢一挑,带着点好笑的语气:“穿个衣服都要避嫌,那还挺累。”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计承着手煮茶,借着打趣来拆穿他的心思,“好把某人气回来,我说得对不对?”
红官垂眸轻笑不说话,转身去洗果子了。
计承猜得对,他是故意的,但却另有目的。
上次云锦艺术展的事,他还有许多疑点没搞明白,难得樊玉影自己上门来,他要不投其所好给些暗示,怎么能套出点东西来?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樊玉影揣着明白当糊涂,几次都顾左右而言他。
而原来套话,也是樊玉影来红宅拜年的目的,难怪张怀璧没有一道前来。
几次试探未果,樊玉影一顿客气寒暄后,见红官没有留人的意思,就识趣地离开了。
不过,最后樊玉影临走前的那句话,倒是值得细细品味——
“像先生这般耀眼的人,应该是很多人暗夜里的明珠吧。”
红官当下没明白,过后细想,或许樊玉影指的是守关,可他守关又能做得了什么?
给别人重生的希望?那可真是太好笑了。
他不过是为了对付解家,不惜引火烧身,真要选择,他可未必会这么轻贱自己。
从前的他铤而走险孤注一掷,但弓满易折,现在的他凡事从长计议,谋定后动,这种变化很大。但他并不讶于自己的变化,惊讶的是,变化不在心理预期内的,他竟然也欣然接受。
果然是变了。
红官端来一盘梅花糕和洗好的一盘火棘果放桌上,挽起的衣袖没有放下,提壶泡茶。
计承抓起一颗新鲜的火棘果吃:“嗯,酸酸甜甜还挺好吃。”
“晚上留下来吃个年夜饭吧。”
“和你红官吃什么团圆饭?其余时候要是良心发现想请我了,随时都可以,但这顿饭我必须回家吃。”
红官摇头笑了下:“最近工作忙不忙?”
“计划之内的都不算忙。”
计划之内的事,他都能掌控,能掌控得住的都不会透支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新年有新的目标吗?”
红官话家常也是一板一眼,计承一脸随和,积极应对。
换句话说,治疗红官,他只能希望病人心情好,然后靠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