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急了,关煞将也会杀人。”红官不为所动,深沉的眸光覆着春寒,异常冷峭。
黑蜂后槽牙紧咬,下颌的颤抖掩饰不住疼痛:“……所以你是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吗?”
连古上门来时,正巧碰到红福要出门去。
“哟!连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家先生……”
连古目光倏忽一敛,闪身奔进红官房间,室内除了床上糊着的一摊血,什么人影都没有。
“啊?!”后脚追进来的红福,不明所以见状大骇,目光惶恐扫视着,舌头极不利索:“……我、我家先生呢??”
连古面容微僵,心跟着一沉,拨通手表电话:“红宅刚刚来过什么人?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的?去向哪里?”
一连几个问把红福问懵了,虽然问的不是他,但他显然搞不清楚状况。
见连古唇角紧绷,像在竭力克制着紧张,红福一时失了主意,又不敢添乱,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刚刚明明两个人都在房内,怎么突然就一个从外头来,一个又不见了,关键这房间内还搞出了些触目惊心的血迹来,也看不出有什么搏斗的痕迹啊。
而这连先生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马上追踪红官手机定位。”从狙击手那了解到大概情况,连古又给褚卫打了电话。
目标二十分钟前从后门坐车离开,现在追出去应该还来得及。
“少爷,定位就在红先生房内。”
褚卫汇报话音刚落,连古果然在床头地上捡到了红官的电话手表。
“啊这是先生的!连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先生他是出了什么事吗??”红福瞪大了急红的双眼,一颗心七上八下。
连古将手表攥紧手心,勉强稳住紊乱的心绪,猜想黑蜂一定是用了什么来牵制红官,才让红官心甘情愿跟他走,否则,特卫狙击手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站起了身,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平和下来,转头问红福:“福叔,您昨晚到底想跟红官说什么,这事关重大,请您一定要如实相告!”
说起这事,红福突然就哑了下,对上连古那双晦暗深沉的眼,支吾了片刻,又无奈地长唉了声,索性就全部交代了。
“我是不知道二位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收到那个匿名发来的视频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当然也很生气,我知道连先生您平时就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思来想去还是先问我家先生,万一是真的,也好叫先生早日看清现实,免得将来难受。”
说到这儿,他五味杂陈地瞥了连古一眼,连先生的心事固然难以捉摸,但对他家先生的好是无法掩饰的,只要不是缺心眼,就知道这事肯定有蹊跷。
除了找心思缜密的先生,他想不到还能找谁,毕竟这事可大可小。
“可先生说那是假的,叫我删掉了,我也不清楚先生是不是自欺欺人,还是说您真的是被人陷害了……”
红福纠结的话还没说完,连古匆匆打断了他:“我没有背叛红官。”
“啊?好。”红福缓了下。
连古眉心压着倦意,双眼依旧愠怒,红福见状闭嘴了,才松了口气就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连先生没有做对不起他家先生的事,那发视频来的人到底想干嘛?该不会陷害不成,急上眼来掳走先生吧?
红福越想心越慌。
“请福叔保密这事,我一定会将红官带回来。”
连古说完,快步出了红宅。
黑蜂能在他眼皮底下将人带走,做了充足准备不说,红官也一定有意掩护。
他大概能猜到红官的顾忌,怕视频一旦泄露,他就不得不对万幸竹负起责任,从而坐实万家乘龙快婿的椅子。
但对黑蜂来说,他能捞得到什么好处?
以此来威胁红官就范未免小儿科了点。
连古心烦地抹了把脸,一旁开车的冯陈时不时瞟眼过来,有些后悔地说:“刚刚看嫂子就有点不太对劲,怪我没有问清楚。”
“黑蜂那个畜牲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妈的就该一枪毙了他!”
连古依旧沉默,眼角眉梢藏不住杀人的心思,沉默得有点吓人。
冯陈闭嘴了,车开得飞快。
抓取到的监控录像显示,车子往北城方向驶去。
如果真去北城,还有望拦截下来,毕竟黑白两道要动用的资源多的是。
手机频繁震动,连古瞥了眼来电显示,本不想接,可几次摁掉,对方仍不死心,依旧轰炸。
“说!”他还是接了电话。
“红官是不是失踪了??”
冯陈啧了声,差点就要骂对方混蛋了,这个时候来电还一口质问的语气,是不是缺心眼?
“是。”连古压下了脾气,脸却阴沉得可怕。
“有线索了吗?”电话那头同样压着火气,这头一沉默,那头又继续。
“我之前说过什么?别把你那些恩怨牵扯上红官,解家那群瘟神已经够他折腾了,你跟他走得近,那些想要对付你的人,自然会把目标放在他身上……”
冯陈火气上冲到喉咙,还要硬生生忍住破口大骂,但看自家老大眉眼低垂,一副“接受批评”的忍气吞声模样,冯陈都替他感到委屈。
“你在他身边就是个不定时炸弹……”
“计承你他妈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冯陈忍不住接了话,接完后,索性丢给连古一个“谁爱忍谁忍,我他妈忍不了”的眼神,然后闭嘴开车。
电话那头卡了下,随即长叹一声:
“所以现在还查不到线索吗?我的意思是红官接二连三遭遇的这些危险,有多少争斗是因为你被迫卷入的,这次十有八九和你的仇家撇不开关系,要不就……”
“你什么身份来问?就算查到了报给你你能怎么样?你能追出来吗?不能就别在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
冯陈听不下去了,隔空吼了两句,就被连古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老大,这口气我一定要替你出。”
出完气,他也爽了。
“闭嘴,开车。”
连古一副心思放在计承刚才那番话上。
红官三番四次遇险,确实因他而起,不管是黑蜂还是万家,他都难辞其咎。
计承的话就像是一记警钟,当时他说要验证,事经这么多次,或许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