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冬十二月二十五日,西陇城。
傍晚时分,火烧云如一条鲜艳的绸带飘散在天边,夕阳落暮后的晚霞铺散在城市里,映照着一片通红,曾经的这里,是一个比火烧云还要红火的地方,每日从天一亮的那一刻,整个街道便笙歌鼎沸,一直持续到午夜,叫卖声不绝于耳,作为穷苍城最大的加工厂,这里的木雕泥塑,灯火器械,火药武器等商品,备受欢迎,一度疯传至云山主城。
如今繁华散尽,大街上行人寥寥,酒巷茶街门可罗雀,早已风光不在,而这一切还要从诗从文关闭剑门关的通商口岸开始。
晚霞未能留住夕阳,尽是落暮后的萧条,西陇城曾经有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么悲凉。
大街上,一匹匹战马疾驰而过,直到来到盈丰酒楼门前停下,赤火灵杉打造的盈丰酒楼在夕阳下,仿佛要燃烧了起来,似乎预示着什么,数十名官兵将酒楼团团围住。
‘咯吱!’
屋门打开。
偃玉丞仓惶起身:
“二伯,您怎么来了,病好些了吗?”
偃闯屏退左右:
“托你的福啊,好多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对,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的好大侄儿,我还以为你病了呢,特地过来看看!”
偃玉丞:
“哦,我没事,就是最近有些忙,毕竟出了那么多事儿,大伯走了,玉锋哥也被剑门关那群歹人所害,我正琢磨着如何应对剑门关。”
偃闯冷冷一笑:
“忙?我看你是忙着怎么杀了我吧!”
初闻此声,偃玉丞倒不敢意外,反而淡定的道:
“二伯说笑了!”
二人心照不宣,各有猜忌。
偃闯愤怒的将邸报拍在桌子上:
“玉锋是你杀的!”
原来诗从文将那日偃玉丞追杀骸兰三人,以及偃玉锋被杀的事情,全都写在了今日的邸报上。
偃玉丞拿起邸报,一字一句映入眼帘,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颤,又迅速平静下来:
“二伯,这很明显嘛,是剑门关挑唆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简直是毫无逻辑,我怎么能杀玉锋呢,再说了那些凶器分明就是剑门关的!”
偃闯冲过去一把抓起偃玉丞衣领呵斥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啪!’
酒杯打翻在地。
‘咯吱!’
门开。
偃闯呼来手下,将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丢在地上,正是被拷问过的偃月刀。
偃玉丞一见偃月刀如此模样,便也就不再继续装了:
“早知道就不该留你了,果然什么事情,是一个人的好。”
偃玉丞对杀偃玉锋不但没有丝毫悔意,反倒怪起来当日没杀了偃月刀。
偃闯悲伤之余又夹杂着愤怒:
“他可是你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
偃玉锋初时笑的前仰后合,到后来却满脸浸着泪水。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爹当年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你害死他的?”
偃闯不敢相信:
“你……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