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轮车缓缓前行。
巷尾,百姓前呼后拥。
天空,破菜烂叶,凌乱了光线。
地上,满是血液,流了二三里。
阿瞬有气无力的躺在车上,任凭臭鸡蛋溅满全身,红肿的眼皮耷拉着,眼缝里的天空很蓝,阳光很暖,回忆很美好……
爷爷总说,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才有黑暗,可是你看,这万千灯火下也是暗无天日,身处闹市喧哗中尽是无助彷徨,当力量带来的是暴行,那一朵希望之花又该如何绽放!
这一路满是污秽,
这一路满是谩骂,
这一路满是唾沫,
这一路满是宣泄,
死了的人走下来倒还轻松,活着的人却不如死了,仿似褪了一层皮,肉疼,里子更疼。
阿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可,那又怎样?
我从小渔村走出来,自流放之日起,便体会到了这个社会的矫揉造作,从暗无天日的矿区逃离,为的不仅仅是屈服于这个世界的不公,又何惧于惶惶不安终日活在污水之下?’
‘咯吱……咯吱……’
穿过街区,来到瓶酒宫脚下。
车子缓缓停下,提篮子监狱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提篮子按当地人的话来讲,意思为就是掉脑袋,这是一所臭名昭着的监狱,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例外,最后全都被处死了,而阿瞬很幸运的成为了今年第一个入驻的人!
城主虞山桥闻讯而来,面对一手扶持自己坐上城主的颜氏祖母毕恭毕敬:
“恭喜祖母,为我麟趾城铲除了这么一个小魔头!”
颜氏祖母示意手下将人抬入监狱,转头对虞山桥道: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进来!”
说罢,便紧进去了。
虞山桥像一个小兵一般守在门口,指挥了起来。
‘啪嗒……啪嗒……’
湿漉漉的头发挂满水滴,不停的落在地上,那一声声直击灵魂的颤栗,回荡在空荡荡的监狱里,阳光照不到的这一片狭小的黑暗,不就是这个社会的一道缩影吗?
颜氏祖母一个人坐在刑房,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久了,无聊到用两只小指头做起来游戏,不停的摩擦着,长指甲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阿瞬缓缓抬起头。
颜氏祖母见阿瞬醒来,忙站起来,挥手让手下的人都出去:
“好久不见!”
阿瞬不明所以:
“为什么?”
粉红色的指甲,缓缓划过阿瞬的胸口,挑动着那一寸寸颤抖的肌肉,沾满血渍的衣衫顺着痕迹断裂滑落到地上,露出遍体鳞伤,颜氏祖母凑近,纤纤玉手覆在上面,画着圈圈,撩拨着阿瞬的神经:
“怎么,你个薄情的男人,不记得我了?”
如兰的呼吸敲打着阿瞬的耳朵。
阿瞬并不觉得在这种情况,碰到的艳遇有多幸运,反倒莫名恶心,冷哼道:
“滚!”
颜氏祖母嘤嘤笑了起来,杏眼桃腮,紧致的皮肤,仿似妙龄少女,又有着妙龄少女那种成熟的韵味,很难相信,她是颜如玉的母亲。
“你个小坏蛋。”
阿瞬不语!
颜氏祖母:
“蚂蟥山那个人,你见过了吧,把他放出来,我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