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以东北,穿过湍急的穷苍河,远远地便可以看到一片松树林,在穷苍城,每一个死去的人坟墓旁都会栽种下一棵松树,这个习俗保留了几百年,如今已经连成一整片森林。
外围的几棵还没发芽,又新添了几座新坟,挂着盔甲,或许是那些战死的士兵。
丁香花漫山遍野,馥郁芬芳,围绕着刚刚垒起的新坟,就如它的花语:对逝去人的思念。
一束花,一杯酒,送走哀伤,断了离愁,那牵肠挂肚的滋味,叫人肝肠寸断,所以究竟是活着的人痛苦,还是死了的人幸福?
坟墓前,一个干枯的脑袋,面目狰狞,正是邬照雪砍下来的魔族跋石的人头,用他的人头来告慰父母和哥哥的在天之灵。
邬幼林小心翼翼的把邬常林放进挖好的新坑,从左到右的八座坟墓,奶奶,父母,两位战死在沙场的哥哥,邬常一及邬常木,邬幼林的亲姐姐邬幼恩(即邬九儿的生母,因是邬成疯的养女,入了祖坟)邬常森,还有邬常林,要说邬幼林也是苦命之人,她亲眼目睹了这些亲人的离开,每个人最后都死在自己的怀里,而被她亲手埋葬。
长嫂为母,先行祭拜。
“奶奶,爹,娘,幼林来看你们了!
常一,对不起,我辜负您的嘱托了,没照顾好他们!”
玉儿和九儿跪在坟墓旁,哭成一片。
邬照雪擦了擦眼泪:
“娘亲,我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个世界过得怎么样了,看到大海了嘛,这时候有没有下雪?
常森过去了,见到了嘛,我觉得你们应该摆个宴席迎接它一下,常森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犯错的时候,你们可不要打他,他还是很懂事的。
娘亲,快有9年了,我好想你,我好想爹爹。
还有哥哥他们现在好嘛,我今年二十一岁了,如果我现在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对了,阿嫂还有玉儿九儿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现在我们能保护好自己了。”
邬照雪涕泪纵横,伏地痛哭。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当邬照雪回神的时候,只见一群村民向这边走过来,排好的队伍如长龙一般,手捧鲜花,铺满整个道路。
邬照雪受宠若惊,忙擦了擦眼泪!
人群中张快跑走出,拉住玉儿的手说道:
“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写成邸报,用不了多久,全城的人都会知道。”
邬幼林在一旁对邬照雪道:
“其实,三年来他们一直这样的!”
邬照雪看在眼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匹飞马疾驰而来,马还没有停下,上面的士兵便从马背上面跳了下来,一个没站稳,摔了几个大跟头。
“兽人来……来攻城了。”
亦如三年前的场景。
邬照雪身形一晃,下一刻,已经将那士兵扶稳。
“我……我是来找邬将军的,兽人,攻城了!”
这个士兵看起来十四五岁,刚成年的模样,因为紧张,全身不停的颤抖。
邬幼林走过来,拉住邬照雪:
“要不要去看看?”
邬照雪抿了抿嘴,她本打算这辈子再也不会为穷苍城出战,可是今天这些人来祭拜家人,她突然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这些百姓是无辜的,那些把控权利的政治家才是罪魁祸首。
邬幼林看透了邬照雪那欲拒还迎的想法,生拉硬拽的把人拖上了马车,向城里行去。
车里,
邬幼林讲起来这些年为九儿看病的过程。
邬照雪握着九儿的手:
“看着你们这些年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门口!
掀开窗帘,放眼望去,那是一片银色的海洋,喊杀阵阵,震撼人心,目光来到三军前,那满地残垣断壁中,两块金漆立扁依然挺立。
觥筹错,剑舞影怒斩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