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的这一句话,顿时让琼玉楼原本热闹大厅里的喧哗为之停滞了一下。
无论是大厅里饮酒作乐的客商美人和才子佳人,此刻都停下划拳喝酒、谈情说爱。
他们循着老鸨的声音,纷纷好奇地看向走进来的张子安和李建安等一众才子。
在老鸨的示意下,一众伙计也迅速上前,恭敬地指引着众人来到最靠近大厅舞台的座位上。
“快看,是金陵第一才子李建安?”
“那位好像是金陵第二才子林宏祯,旁边的莫不是皮少锡?”
“跟在他们三人旁边的……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张子安,他就是张子安!”
“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三人的衣物,那衣物好特别啊?”
“哎,你还别说……他们三人的衣物上既有图案还有诗句呢。”
等到大厅里有人陆续认出了张子安和李建安、皮少锡、林宏祯之后,惊呼和议论就此起彼伏地响起。
张子安落座之后,就发现除了皮少锡和林宏祯、李建安之外,其他人都很自觉地坐到了旁边的其他桌,这一桌就只有自己四人。
张子安见状好奇地朝着皮少锡和林宏祯问道:“子义兄,林兄,这一桌就我们四个吗?”
还未等微笑着的皮少锡和林宏祯回答,李建安则开口问道:“那张兄以为,这一桌还有哪些人配坐?”
张子安闻言看了一眼李建安,又看了一眼朝自己使眼色的皮少锡和林宏祯,才答道:“寻常座位,自然人人都能坐。”
李建安轻笑了一声,反问道:“那既是寻常座位,那为何大家又都不坐呢?”
还未等张子安回答,李建安就继续说道:“因为即便是座位,也要讲究一个尊卑有别、长幼有序。”
“若是因为不遵礼法,罔顾纲常,从而导致尊卑贵贱,不逾此行,岂不是让天下读书人所耻笑?”
听到张子安和李建安的这番对话,周围其他桌的才子文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生怕听漏了两人任何一句话。
这李建安哪里是在说座位,分明是在嘲笑张子安一介赘婿出身,还好意思在这里跟他们读书人卖弄文采。
我的乖乖,这一上来连演都不演,非要如此针锋相对吗?
这个时候,张子安就笑着答道:“伦理纲常乃是圣贤为了教化世人而总结的规矩。”
“圣贤之所以会如此,为的是促进社会发展,提高世人道德修养。”
“而之所以提倡伦理纲常,为的乃是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
“倘若曲解圣人之意,以论资排辈曲解伦理纲常,岂不是将书读歪了,甚至是读错了?”
李建安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若是真的读懂圣人之言,又怎么能够干得出背弃祖宗之事?”
李建安的这句话,顿时让周围响起了一阵嘲讽之声。
“是啊,张兄才是以所作所为诠释什么是把书读歪了、读错了吧?”
“子林兄说得对,若是真的遵从礼法,又怎能够背弃祖宗,跑去给一个商人当上门女婿。”
“说白了,有些人嘴上说着仁义道德,私下还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好色之徒?”
张子安听到周围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喊话和质疑,随后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转身环顾周围一众看向自己的才子文人。
尽管先前还帮着李建安朝着张子安叫嚣,但是那些才子文人却没有几个胆敢直视张子安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