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捏紧。
*
梅鹤卿就在大理寺等着旨意,却想到是老熟人再见面。
“梅大人,别来无恙。”
他抬眸看了看来人,嗤笑一声,“江大人,你是怎么回来的?”
江抗竟然一跃成了绛紫色官服,系着玉带佩着鱼袋。
“梅大人不知听过一句话没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只要人活着呀,就总有机会。”
梅鹤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江大人,外放几个月,脑子还是一点儿没长。”
江抗被激怒道,“你说什么?你这样的卑鄙小人,陷害忠良,还好意思说我?”
“你以为你算什么正义的标杆啊。”
“不过是被人利用的蠢货罢了。”
皇帝下的命令是驳斥大理寺和梅鹤卿的论罪,这就需要有人来新定别的罪名,风口浪尖,江抗想回临安怕是想疯了。
他一个上头人是主和派的人,来办这件事,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李榒是怎么把人忽悠过来的。
江抗手里拿着圣旨,高声道,“着,把梅鹤卿,席玉,长云,还有大理寺丞,一众人带回提刑司。”
“赵朗,辛长林也一应带回。”
“其余人等,不许出大理寺一步,听明白了吗?”
“……是。”
“梅大人,请吧。”
*
董淑慎在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就在拆江柳的信,她记得去大理寺之前凌霜同她说有江柳的信。
那几天翻来覆去的想明白之后,董淑慎直觉没有别的突破口,她只能去寻江柳。
她,是唯一的突破口。
只有她不一样,是……变数。
江柳离开后给董淑慎陆陆续续写过几封信,董淑慎看着她的字觉得有些奇怪,好些都少了好几笔。
只是后来慢慢的正常些了。
她也会给江柳回信,因为江柳每一封来信上都会说明她去了哪里,毕竟董淑慎给了她不少银钱,够她享受一辈子了。
江柳在赣州。
她要去赣州。
把凌霜如雪安顿好了后,马车是连夜叫的,身上带了防身的匕首。
没有办法,现在她别无出路。
马车行了一天,车夫实在是疲累了,“娘子,咱们歇半天才去吧?”
董淑慎看了看天色,对车夫道,“老人家,天色还早,要么再行一段路程。”
“娘子啊,你也叫我老人家了,就是跑不快啊。”
车夫走不动了,董淑慎恨自己不会骑马,只好对那车夫道,“老人家,您这辆车要多少钱?”
*
临安离赣州不算近,快一千里的路程,一日快马赶路也需要六七日。
董淑慎不会骑马,倒是学过驾车,逃亡的时候,董温惠经常生病,她买了一匹老马,破烂不堪的车载着她。
只是快马的速度自然不同,官道也颠簸的厉害,震动的人心肺都要吐出来。
她忽然想到那日梅鹤卿及时赶到提刑司,衣裳上的泥水,他是骑着马,日行多少里啊。
月明星稀,她驾车独行,日夜兼程,事在人为,梅鹤卿,不会死的。
……
朝廷中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党争,算计,谋筹自己的权益斗的昏天黑地的时候。
谁也没有想到,命运会因为两个女人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