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来回踱步,杯子茶盏都碎了好几个,叫来吕公公问话,“鹤卿怎样了?”
吕公公刚接到消息,附耳道,“梅相公还未行刑。”
赵铖依旧跪在原地,齐帝叹了口气,手指指着他,“你想逼死朕!你就是想逼死朕!”
“你们一个两个的,哪个都比不上梅鹤卿得朕心!”
“滚,都给朕滚!”
赵铖依旧不动,问他,“父皇……”
齐帝又摔了一个杯子,“啪”地在脚边裂开,“传旨,叫他们去查。”
“给普宁县拨粮。”
“叫大理寺,戴罪立功,叫梅鹤卿去查!”
赵铖心下一喜,李涑想说什么又噎在口中,吕公公赶紧下去拟旨,生怕再过一刻就人头落地了。
“赵铖,你,你!给朕下去,下去!”
齐帝吩咐完之后坐在软榻上,胸口起伏着,怒气未消。
过了一会儿贵妃进来,“圣上,这是怎么了?”
“一个个的,都威胁朕。”
贵妃看了看李涑,两人对视了一下就分开视线,“臣告退。”
“好了,圣上为国事操劳,也该保重身体。”
齐帝牵着她的手,“要不是朕只有那一个儿子,朕……”
“素素,你怎么就不能给朕生个儿子呢?”
贵妃耳根染红,“是臣妾不争气。”
“是朕不努力吧,啊?”
齐帝大笑两声,把她揽到怀里,手指在上轻敲,低声道,“这下,又该如何是好。”
*
董淑慎牵着他的手,她的手很暖和,是他想拉她一起下地狱,舍不得放开,又在此刻把她的手松开。
“罪臣一人之责,不关任何人的事。”
“董淑慎,你先前抛弃我时候那么决绝,如今这又是在干什么?”
“你就认为我梅鹤卿那么没有尊严,你一次次弃我,我还要像条狗一样恬不知耻的跟着你吗?”
“我告诉你,以后不会了。”
“下辈子,你离我远点儿,我一定换个人喜欢。”
或许是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董淑慎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真假,不知所措。
情不自禁的眼底蓄泪,“鹤卿,你……”
“董淑慎,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有限度的,我如今都要死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像是在哀求她。
放过他吧好不好?
“鹤卿,你不会死的。”
她声音染着哭腔,他瞥过眼去觉得心都碎了,再也不要她为他哭了,原来为对方落泪这种在乎人的方式,疼的是他。
因为离的近,他能看到她眼底的乌青,这是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
慎儿,你是为了我,对吗?
“董淑慎,我真的不想再同你继续了。”
“你走吧。”
他似乎真的很疲惫的在说,董淑慎眼睛微眨泪珠掉落。
“……鹤卿。”
梅鹤卿抬头看向梅挚,“行刑吧,梅相公。”
梅挚刚要叫人把董淑慎拉开,宫里有圣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