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董淑慎展颜一笑,“善发自本心,对人好还需要理由吗?”
申录的父亲和申录都看向董淑慎,段月娘心里也一瞬顿住,唇边嗫嚅着她这句话。
“人之初,性本善,我却是不信。”
董淑慎也没再说什么,拿着余下的东西向段月娘告别,“夫人保重。”
出了牢房,申老爷子问董淑慎,“娘子,梅大人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董淑慎抿了抿唇道,“是被马拖伤的,战场上的伤,好些年了。”
申老爷子想了想,“雨天会疼,那大概是伤口太深,伤到筋骨了。”
“不过老夫需要看看梅大人的伤,再下定论开方子。”
董淑慎感激道,“多谢您了。”
“诶,医者悬壶济世,仁心而已。”
*
梅鹤卿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有申录和他的父亲,董淑慎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鹤卿,这位是申大哥的父亲,是赣州有名的大夫,又快到雨季了,叫他给你瞧瞧,开些药也好缓解你的疼痛啊,好不好?”
他瞧着董淑慎希冀的眼神,和申录父亲两人,默了默,“有劳你记挂了。”
董淑慎不知道他这么生疏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是热情的拉着他,“就看一看嘛,好不好?”
申老爷子站起身来,按理说他家儿子的上司理应好好对待,他向梅鹤卿行礼,“梅大人。”
梅鹤卿赶忙回礼,“老人家不用多礼,现在不在衙门,我就是平头百姓。”
申老爷子打量了打量梅鹤卿,笑了笑道,“梅大人值得老夫用心。”
“申老伯,非晚辈要拂您的好意,只是晚辈这伤好些年了,怕是……”
“诶,让老夫先瞧瞧,梅大人不要灰心。”
董淑慎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梅鹤卿看了她一眼,对申老爷子道,“有劳您了。”
看伤的时候,董淑慎被梅鹤卿挡住不叫她进去,“为什么啊?”
梅鹤卿垂了垂眸,“慎儿,我也算半个郎中,明白自己的身体,你就别进来了。”
“可是……”
“你替我抓抓药,可以了吗?”
董淑慎看着梅鹤卿关上的门,愣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去,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等着。
屋内申老在瞧见梅鹤卿伤痕时不由的惊讶,“梅大人,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梅鹤卿笑了一下,“参过几年军而已。”
“这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是,宿州的卢望山,马匹拖拽的伤。”
申老惊讶道,“卢望山?那么陡峭嶙峋,可说呢……可说呢。”
当他手按上梅鹤卿的腿的时候,心里猛然一坠,“梅大人,你?”
梅鹤卿依旧笑着,“对,后来受了点儿刑,回天无力了。”
申老怔在原地半天,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才多大啊,怎么就受了有些人一辈子的罪了。
“老伯,您不必这样。”
“这世界上,多的是比我还惨的人。”
申老问梅鹤卿,“大人,您多大了?”
“怎么了?”
申老坐下,捋了捋胡须叹道,“您年纪轻轻,怎么会这么想。”
可见遭受的太多,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