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卿抬头看着她,像被雨淋湿了无家可归。
董淑慎深吸一口气道,“我说,世情薄,人情恶,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从今以后,勿复相思。”
“如今想想,说错了,他值得我说这些吗?我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
梅鹤卿听她说的着几句话,犹如刀子一般剐在他心上,慎儿是不是要把这几句给他说一遍。
“但是鹤卿,对你,我之前从来没有说过,今天,补给你。”
董淑慎看着他轻声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的声音饱含着柔情,是她最喜欢的情话。
这是她那次在提刑司被江抗审问的时候,那天天气并不是很好,雨水连连,云雾蔼蔼,她是真的以为从今以后这双手再也握不了绣花针。
可当她扭头看见他的时候,梅鹤卿风尘仆仆,衣袂沾水,纵使他们当时还没有这层情人的关系。
董淑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心跳,好像要呼之欲出,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见到你怎么能不高兴呢,见到你很高兴。”
或许早在更早的时候,她心里就是这么想了吧。
“我不知道你会有多久这样的想法,会不会一直有,但你要是因为这个拒绝董淑慎,你会后悔的。”
“愿君长风斩波浪,也渡君虎落平阳时,这是我的态度,此生不渝,梅鹤卿,你好好想想。”
董淑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梅鹤卿在原地,晚风吹来,颊边的泪痕有些干涩。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义无反顾过。
*
江柳准备就寝,结果打开门是董淑慎,她抱着一个非常大的盒子,是她嗜如命的山河图。
“诶诶诶,你怎么了?半夜闯民宅,违法犯纪啊。”
董淑慎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把东西一放,自来熟道,“我现在很难受。”
江柳探头,“你失恋了?追人失败了?”
她趴在桌子上,手暗暗戳着茶杯,“他拒绝我,是因为他的腿伤。”
“还说什么配不上的鬼话,我看他就是不喜欢我了,故意的!”
江柳默默分析,“嗯……渣男行为。”
“嗯?什么意思啊?”
“就是,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不想要你但是故意找借口把自己撇地干干净净,贼啦高尚。”
“什么不想耽误你啊,不想让你担心啊,都是屁话。”
董淑慎想了想点头赞同,“确实,梅鹤卿是个大混蛋。”
江柳凑过来讨好金主,“那怎么,咱们喝点儿?”
“嗯!给我来点儿烈的!他这个,什么来着?”
“渣男!”
“对,渣男!”
江柳也没想到董淑慎这么能喝,喝到半夜,她撑着头看着董淑慎,想起了自己在现代那个小男朋友。
她当时好像也这么拒绝过她,因为自己贫穷的家境,总觉得要仰望。
可是后来,自己是怎么想通的?
好像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坚定,或许两个人最终不会散,就是源于彼此的坚定吧。
郎有情,妾有意,又怎么会真的散了。
“害,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呢?会不会在那个世界,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