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使赵恒云看出来辛长林的不耐烦,开恩道,“行了,你回吧。”
“真的?”
“嗯。”
辛长林如蒙大赦一溜烟从园子里出去,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了骑着马过来的梅鹤卿。
“鹤卿,怎么了?”
“府台呢?”
辛长林看着梅鹤卿焦急的样子不解,“里头设宴呢,怎么了吗?你怎么淋成这样?”
梅鹤卿边急走边对他道,“河堤塌了,现在清饶河涨水很大,冲到下面了。”
“什么,怎么会?”
二人快步进来,齐非几人已经拿了琴在消遣,梅鹤卿不知怎得气不打一处来。
“邢大人,各位大人,河堤溃了。”
邢蹇刚刚还想斥责梅鹤卿为什么这么无礼,浑身湿成这样就进来了。
在听到梅鹤卿这句话之后,责骂他,“梅鹤卿,你说什么呢?”
“卑职亲眼所见。”
齐非和几个大人也站起身来,“你说真的?你不要瞎说?那可是刚修的怎么会塌?”
“梅鹤卿啊梅鹤卿,你是个刺头愿意同上司作对就算了,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邢蹇有些心慌,碰巧邢玚带着人从廊上过来,“爹。”
“没规矩,为父不是跟你说了,”
“爹!河堤出事了。”
邢蹇脑子“嗡”的一声,河堤真的出事了。
齐非和几位大人纷纷站起身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上表的折子刚刚递上去,现在可怎么办啊。”
“策之兄啊,清饶河河堤可是你负责的,怎么会好好的塌了呢?”
他们还等着雨不下了去河堤上走走以表恩德呢,怎么现在就塌了!
邢蹇此时也是满头大汗,背脊发凉,不行不能让人知道河堤塌了的事情,绝对不能!
“梅,梅……”邢蹇打着哆嗦,在邢玚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他稳了稳心神对着几位上司道,“各位大人,河堤出事本官有责任,但现下事由不明,定然是下面的人贪墨。”
“折子已经进京了,不能让整个江西成为笑话。”
齐非几人责怪道,“策之啊,我们可是来一同观堤的,这清饶河河堤可同我们没有半分干系啊。”
“对啊,我们可没有掺和过。”
邢蹇看着几人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样子,冷声道,“几位大人,你们不是江西的官员吗?事到如今,几位还认为你们能脱得了干系吗?”
“你!你什么意思?”
“现在江西所有官员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劳请几位大人同下官,同、舟、共、济。”
邢蹇眸光阴冷,几个人也都不说话了。
“邢玚,去,带上你的人叫营地里所有修筑河堤的人立即去补救,定要赶在明天把河堤修补好。”
“钱四,你带一队人马去四丘村,把那个村子的人围起来。”
梅鹤卿质疑道,“府台大人,您这是何意?出这么大事,你不派兵堵河堤,不疏散百姓,还叫他们连夜修补,派人去四丘村这是何意?”
修河堤的人大多是四丘村的壮丁,邢蹇发怒,“定然是这些人躲懒,否则河堤怎么会塌,他们就是万死也难赎!”
“邢蹇,你是疯了吗?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监工叫怎么修他们就怎么修,现下出事了你怪在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