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蹇及所有人都看到了梅鹤卿手里的玉牌,是圣上赐予的信物。
圣上明明把他贬到这里了 还会赐给他这样的特权恩宠。
一时间几人心里又开始揣度,只是不得不先行下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梅鹤卿看着跪着的几人,“几位大人,现在可以调兵了吗?”
赵恒云率先站起来,他是帅司安抚使,当即叫辛长林领着他的令去调兵立刻赶往清饶河。
邢蹇怎么也没有想到圣上居然对梅鹤卿宠爱到如此程度,可说为何梅鹤卿如此嚣张。
梅鹤卿懒得再同他们几人应付,他跟着辛长林离开,只是辛长林走的很快而他渐渐地觉得膝盖处传来剧痛。
“鹤卿,你就别去了,我一准抢在明天把河堤缺口堵上。”
辛长林看着梅鹤卿这副样子怕是不太好,梅鹤卿咬了咬牙撑着,“长林,你快去别管我。”
“你就别去了,听话,啊。”
他离开后梅鹤卿扶着墙挨着这一阵钻心的痛,申录过来扶着梅鹤卿,“大人,您怎么样?”
梅鹤卿额上一层水分不清是汗还是淋的雨,他摆了摆手道,“我没什么事,就是老毛病。”
“小的扶您回去歇歇吧,这外面雨水这么大的。”
他嘴唇发白有些哆嗦,“不,不行。慎儿还在外面,我……我怎么能一个人回去。”
申录唉了一声,“那董娘子也不想看着您这样吧?要以您的身体为重啊。”
梅鹤卿握着手捏紧,他几乎站不住,“我真没用……我不能这样。”
“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在外面连把伞都没有,她……她会染,染风寒的。”
申录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觉得梅鹤卿根本就劝不动。
梅鹤卿拉着他的衣袖过来,“申录,别这么看着我,现在四丘村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邢蹇还是会不死心叫他们认罪,慎儿他们……我必须去。”
“你……你,”他喘了两口气,“你去牢里看看段月娘,她……她。”
申录刚巧要说这个,“大人,段月娘不在牢里了!不会已经被杀了吧?”
梅鹤卿顿了一下,“……不,不会。”
“段月娘,现在还不会死。”
“申……申录,你……你这样……”
*
梅鹤卿带着辛长林走后,赵恒云也走了,几位长官也纷纷告辞。
留下邢玚叫了一句,“爹。”
邢蹇“啪”地一巴掌扇过去,“邢玚!你办的好事!那河堤好好的怎么会塌!”
邢玚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爹!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说说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要坚持个几年吧,你怎么像个喂不饱的血蛭!”
“那可是爹爹,光修那座……就花了不少哪里是你我能承担的,县里那些穷光蛋的进俸那么少够干什么呀?孩儿……孩儿我才拿了怎么一点啊。”
邢玚愈说愈委屈,仿佛他真的蒙受了多大的不白之冤,“孩儿全是为了爹爹,要没有这些您怎么打点上下,光说这招待他们的园子,这谷雨前的嫩芽,送来的竹泠水,特地寻来的焦尾琴哪一样不得数千金。”
“您现在这么说孩儿,孩儿真是委屈死了。”
邢蹇看着邢玚这副样子气也消了些,“你少往你那园子里养几房姑娘就好了!天天什么人也往你房里塞!荤素不忌,你有这种功夫把心思用在读书上早有功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