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在入仕之前皆有老家,在致仕后再重新回到老家,往往在任的时候会在老家买房置地,告老还乡之后便算是大地主士绅了。
有没有贪墨,乡人邻里有没有借势查老家很多时候能查到许多。
李涑从院外边疾步进来边喊,“父亲,父亲!”
李榒挥了挥手叫几人下去,斥他,“急吼吼的做什么?你如今是朝廷二品大员,为一部之堂官,这就是你的行事作风?”
“圣上派梅挚去江西了,这不是要把我等往绝路上逼吗?”
“他那还是护梅鹤卿呢,圣上啊,也对那小子太过纵容了。”李榒踱步坐下,手臂搭在圈椅上。
李涑坐在另一边,“父亲,那现在可怎么办?”
李家有一半钱款进项是江西下边孝敬的,如今没有了这一项来源,他们在朝中很多事情都不好办。
李榒眯着眼睛瞧了瞧天色念了一个人的名字,“……赵松。”
“父亲,他现在关在刑部呢,那王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是个搅屎棍,现在要见他一面却见不上。”
“呵,那个人可精着呢,这样吧,只能另找旁人了,江西的事情你我都要避嫌,绝对不能插手。”
“明天,我去呈请罪的折子。”
李涑像是想到什么,“我观那个长家,倒是可以接替赵松。”
“长,长什么?”
“长淮景,前些日子被弹劾罢官了,还是梅挚罢的,他家两个儿子,一个现下还是大理寺的少卿,一个是军中武将,孩儿听说跟赵朗有过过节。”
“他家里祖产,名下庄子铺子可也不少。”
李榒想了想,“这倒碰巧了,不过他本人意愿?”
“他肯定是愿意的。”
窗棂外日头正好,光把人分割成半明半暗,风如同凝固了般不动分毫。
李榒长长的出了口气,“朝廷不需要直臣。”
“再由梅挚这么搞下去,迟早坏事。”
*
辛长林用性命担保偷偷去了一趟临安,同他回来的不仅有宋文礼,还有韩宪,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梅挚的车马。
段月娘身子已经好些了,白墨在几天前就装棺了,她在看到那一瞬间后还是止不住地流泪。
“白,白墨。”
她又要忍不住情绪的恸哭,董淑慎扶着她心里也闷地难受。
白墨作为修河堤的总监工,他画了所有河堤的工程图,计算了所有的用料。
正当他兴致勃勃的准备带人修筑的时候,却发现用料根本不够,材质也不足以支撑这么大大河堤。
邢玚同他说别那么死心眼儿,修了就行,其他的不让他多问一句。
白墨四年以来,收到邢玚房,地,金银数不清,段月娘却不解为何他从不让自己动,开始她还怀疑白墨是不是有别心。
加上修筑河堤白墨几乎就睡在工地上,很少回家,夫妻二人感情逐渐冷淡,段月娘向他抱怨,吵架的次数也逐渐变多。
而那次,白墨饮了酒回来夫妻二人莫名地温存一夜,现在段月娘想来那是他想干这件事的开始。
逢上段月娘娘家母亲去世,她不得不回去奔丧,直到临走前二人还吵了一架。
白墨一气之下给她写了休书,叫她回娘家去再也别回来了。
段月娘气极,拿了东西就回了娘家。
只是回去给母亲奔完丧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怎么办?